p;“嗯,这个判断很合理。”
“然后,我就对患者的母亲和弟弟说,我们全力抢救,但还是没能救活。听完,患者的母亲就陷入惊慌,大叫着‘那个孩子不可能会死的!’。”
“可以理解,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啊。”
“问题是在那之后。一般来说,患者如果抢救无效身亡的话,不是会联系殡仪公司接收遗体吗。患者的弟弟还算冷静,说要联系附近的殡仪公司,这个时候母亲说‘怎么能叫殡仪公司呢’,然后就开始吵了起来。”
“不叫殡仪公司的话,她打算怎么做?”
“那个母亲好像是加入了某个施行灵能疗法的教团,就一直坚持要请教团的人过来。”
“灵能疗法……”闻此,我不由得皱起眉头。自从来到这家医院,我便数度经历了涉及新兴宗教或自称有超能力的人的事件。
“然后,患者的母亲和弟弟就大吵了一架,我在旁边听着可真是难受。”
“结果怎么样了?”
“最后弟弟同意了母亲的意见,请来了那个教团的相关人员,把遗体收走了。”
“为什么那么反对叫殡仪公司呢?现在好多公司都提供定制服务,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举办葬礼啊。”
“其实,那个母亲说不会举办葬礼,因为他的儿子还没死。”
“还没死?”
我惊讶地问道。只见阵内露出苦笑。
“据说那个教团能通过某种仪式,让死了一次的人再活过来。”
我离开了急救部,前往屋顶。我的办公室位于建在屋顶的一个板房内,下班回家之前要先在办公室换衣服。
走上楼梯,推开沉重的大门,一股蕴含夏日气息的暖风立刻柔和地包裹了全身,同时一个红砖砌成的“家”出现在眼前。鹰央利用自己是医院理事长女儿的身份,在医院院楼的顶部建造了这栋自宅,兼作为综合诊断部的医局。房屋的外观精致漂亮,令人联想到西洋的童话故事,然而内部则总是笼罩在昏暗中,地板上到处堆着鹰央的藏书,形成一片“书之林”,阴森可怖。我一边侧目看着“家”,一边来到坐落于其后的板房,将装有SM道具的纸袋放在办公桌上。
“这玩意儿该怎么办啊。这算不可燃垃圾吧?”
我挠了挠头,同时不堪忍受于屋内潮湿闷热的空气,抓起遥控器打开了空调。随着令人不安的咯吱咯吱的声音,送风口中吐出带着霉味的凉风,冷却着我的脸颊。从窗户看向一旁鹰央的“家”,只见从紧闭的窗帘缝隙中透出一股微弱的光芒。
昨天,在樱井他们回去后,鹰央便抱着双臂,一言不发地回到了“家”中。她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吗。要不要把刚才阵内讲的内容告诉她呢——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但旋即被我打消掉。这次可是连续杀人案件,主动插手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我脱下急救部的工作服,换上便装,然后打开了桌上的电子病历终端,调出春日宏大的病历。不知为何,我不想马上就回家。
“据说那个教团能通过某种仪式,让死了一次的人再活过来。”
方才阵内的话在耳边回响。
一个自称能让死者复活的教团,以及四年前已亡的男子犯下的凶杀案——总觉得里面有什么门道。如果把阵内说的内容告诉给鹰央,后者一定会着手调查案件的。她最喜欢这种不可思议的事件了,何况这次还牵扯到她曾经做出的诊断的准确性,她会想尽一切办法揭开真相。
果然还是不要提供多余的情报了。做出判断后,我准备关闭电子病历终端,然而却迟迟下不去手,目光则是牢牢盯住了病历上记载的春日宏大的家属的联系方式。
拨打那个号码,询问真相——心中涌出了这样的冲动。
明知道不应该涉足其中,可为什么?我扪心自问,很快便得到了回答。
“……因为鹰央老师的诊断结果被质疑了。”我独自呢喃。
退出外科决心专攻内科的我,被派遣到这家医院以来,与鹰央一同诊断了无数病症,也解决了不少事件,在这过程中领略了她凭借庞大医学知识和超人智慧发挥的诊断本领,并为之深深着迷。尽可能学习到她的诊断能力,拯救身陷不明病症而痛苦的患者——这便是我暗藏心中的目标。(当然绝对不会在她本人面前说,不然她又该得意了。)可现在,她的诊断却遭到质疑,这不能不令我感到痛苦。
下定决心后,我拿起电话听筒,照着画面上的号码拨了过去。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向春日宏大的家属询问,确认他真真正正地死亡了。一边说服自己,一边在紧张中等待电话接通。
“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您确认……”
耳边响起自动应答声。我放下悬着的心,苦笑着放回话筒。毕竟是四年前的诊疗记录,对方更换了联系方式,这不奇怪。
我没什么可做的了。这件事还是交给警方处理吧。
“好了,回去吧。”
我关闭了电子病历和空调,走向办公室的出入口。伸出手刚要抓住把手,门却毫无征兆地向外打开了。我挥空了手,身体失去平衡,不由得踉跄着四肢着地。
“你干什么呢?”
旋即,从上方传来无可奈何般的声音。抬起头来,只见鹰央打开了门,正低头看着我。
“鹰央老师?您怎么了?”
“哦,有点事想找你……”
鹰央话说到一半,突然睁大了猫一般圆滚滚的眼睛。我疑惑地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登时僵住了身子——她正盯着装有SM道具的纸袋。鹰央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