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内你和鹰央老师是同一期的实习医吧。”
“嗯,是的。这么说来,小鸟游大夫你现在是在综合诊断部,跟着天久工作吧。哎呀,你可真是厉害,能那么做的人可没几个。”
“我是不在乎自己的上司年龄更小。毕竟是我想要学习内科知识的。”
“不,我不是说这方面,是说跟她一块儿工作这件事很厉害。”
“……她当实习医的时候,惹了不少麻烦吧?”
“那是当然了。她基本上完全不参加集体活动,对患者也不用敬语,而且手笨得出奇,连针都不会打。可反过来,她精通所有领域的知识,一旦看到诊断或治疗方案有哪怕一点错误,就不管负责的医生是谁,都会毫不客气地指出来,好多她的指导医师都被批得体无完肤。”
想象着鹰央顶撞指导医的画面,我的脸颊略微抽搐。
“所以,好多医生都对她没什么好感,在实习医同事里面她的评价也不高。她总是会很详细地指出诊疗记录或处方中的错误。”
“鹰央老师不是出于恶意,她只是不明白受到指责的人会怎么想,以为对方会高兴而已。”
在综合诊断部与她共事的期间,我明白了这一点。
“哟,不愧是和她一块儿待了这么久的人啊。感觉你是那种能‘理解’她的人。”
“……你可知道我花了多长时间才理解她。”
“不过吧,我其实挺喜欢看天久指责上级医生治疗方案中的错误的。看着平时目中无人的医生听到天久的指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确实有点解气。而且天久说的每次都对,也总是为患者着想,所以也有一些大夫很感谢她,比如小儿科的熊川大夫。”
听到阵内的评价,我莫名地感到开心而扬起嘴角。“不过吧……”这时听到阵内补充。
“我看着她觉得有意思,是因为和她保持了一定距离。要是和她在同一个部门,而且还是作为上下级一起工作,天啊,那个画面太美了不敢想象……”
“你觉得美就对了。”我沉重地点头。回想起这十个月来历经的种种苦难,我的心情不由得也变得沉重。
“呃、不,我想说的是,小鸟游大夫你能和鹰央保持这么稳定的关系,真是了不起啊。”
大概是看到我的表情相当消沉,阵内慌忙解释。
“谁能想到天久她能交到男朋友呢。看她平时对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样子,不过小鸟游大夫的话确实能理解,应该能成为很好的一对……”
“等一下!”我猛地抬起头,逼近阵内。“你说啥呢?”
“咦?小鸟游大夫,你不是和天久在交往吗?当她的男朋友,被她骑在下面确实挺辛苦,但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接受……”
“才不是!”
“哎?不是吗?可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啊。”
“大家?哪个大家!?”
“就是咱院里的人啊。基本上都认为你们俩是一对儿呢。”
我只觉头晕目眩,后退两三步低下了头。
“那、那个,小鸟游大夫……你没事吧?”
“……鸿之池。”
“嗯?谁?”阵内的脸上闪过一丝胆怯。
“那个话,是听实习医鸿之池舞说的,对不对?”
“啊~好像确实是听鸿之池说过。”
“混账……别以为我不敢动手……”
我压低了声音。闻此,阵内的笑容略微抽搐,但旋即“啊!”地叫出声,同时指向屏幕上的病例。
“这个患者,我想起来了。”
“……真的?”
“真的真的。我很少和天久一块儿治疗患者,所以有点印象。他是I型糖尿病患者,送过来的时候已经停止心跳和呼吸了吧。当时是负责急救部的指导医和我还有天久三个人治疗的,但是患者已经没了心跳,进行心肺复苏也没有恢复,就当场宣告死亡了。”
“当时的那个指导医是谁?”
我想听那个指导医叙述情况,作为确认。
“哦,应该是你不认识的人。他叫山田,大约四十岁,也是从医科大学调派过来的,不过两年前就回去了。”
“你现在还能联系到他吗?”
“呃……我跟他不是一个学校的,可能费点劲。”
“这样啊,抱歉难为你了。对了,治疗这个患者的时候,有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奇怪的事情?我想应该没有。”
“那,宣告死亡以后呢?”
我的脑海中回想起樱井所说的“春日宏大真的死了吗?”的疑问。
“死亡以后……?”
阵内抱着双臂陷入沉默,十数秒之后“啊”地叫出声,同时皱起了面孔。
“有过。算不上是奇怪的事,不过怪麻烦的。”
“麻烦?”
“这个患者死亡后,是我去通知了家属。毕竟让天久去的话天知道会惹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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