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坟墓,可是要遭天谴的!”
“挖坟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来调查这块土地,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有能让人体细胞恢复活性的能量而已啊。”
鹰央皱起眉头,显得很是意外。
“……真的只有那些吗?您不是来挖春日宏大的遗体的吗?”
我抱着一丝希望问道。只见鹰央微微扬起嘴角。
“这个嘛,在调查土壤的过程中,如果不小心翻出谁的遗体,机会难得,我就采一点样品回去好了。你看,我这也是为了确认火野说的细胞活性化是不是真的而已。”
“到头来您还不是想要挖坟吗!”
“话别说得那么难听嘛。只是在调查土壤的过程中,偶然发现一个叫‘春日宏大’的人的遗体,然后采取一小部分组织样本而已。”
“在明确要发现谁的遗体的时候,就已经不能叫偶然了!乱挖坟墓,这可是犯罪啊!”
“嗬,犯什么罪了?”
“咦?什么什么罪……”
“你不说是犯罪吗。那你倒是说说看,我犯了刑法哪条的什么罪?嗯?”
“这个……”
见我语塞,鹰央便把铲子展开,扛在肩上,继续踩着杂草向前走去。
“啊、哎,您等一下。”
我试图追在后面,然而与夜视能力极好的鹰央不同,我必须依赖手电筒照亮脚下一点点前进,竟怎么追也追不上。
“顺带一提,挖掘坟墓构成刑法第一百八十九条的掘坟罪,如果挖了坟又回收了部分遗体,则构成刑法第一百九十一条的掘坟毁损尸体罪。”
(译注:日本《刑法》第一百八十九条:挖掘坟墓者,处两年以下拘役。第一百九十一条:犯第一百八十九条规定之罪,且损毁、遗弃或回收尸体、遗骸、头发或棺内遗留物者,处三个月以上五年以下拘役。参见我国《刑法》第三百零二条:盗窃、侮辱尸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
鹰央一边嘟囔着一边大步朝前走,手里拿着一张纸片,上面恐怕正写着春日宏大被埋葬的地点。
“说到底不还是犯罪吗!”
“只要调查了那具遗体的DNA,就能知道被埋的到底是春日宏大还是别的什么人,就能离揭开‘夜半绞人魔’的真实身份更近一步,又怎么能不调查啊。而且,如果说四年前死了的春日宏大最近又活过来了,那他的遗体应该不见了才……”
突然,鹰央止住了话语,同时在一棵大树旁停下了脚步,扛在肩上的铲子落到地上。
“鹰央老师?您怎么……”
我追上来后,也僵住了身子。面对眼前的景象,大脑停止了思考。从入口处看,这里刚好被树干挡住。只见脚下是一个空荡荡的坑穴,大小刚能容纳一个人躺卧。
鹰央摇摇晃晃地向数米前方的坑穴靠近。见此,我也回过神来,跟着来到坑沿,用手电筒照向内部。坑没有想象中那么深,大约五十厘米见底。看到坑中之物,喉咙不由得漏出一丝呻吟——坑底放着一个铁制的棺材,盖子被打开,里面空无一物,仿佛被关在其中的“某个东西”推开了盖子,挖开地面爬了出来。
我用颤抖的手照亮竖在穴旁的铁棒。看到上面刻着“春日恒大”四字的瞬间,我只觉一阵眩晕,脚步踉跄。
“死人……复活了吗。”
一旁的鹰央喃喃低语,在我耳边空荡地回响。
5
“我上次说过的吧。这次的案子是连续杀人案,请不要凭着兴趣插手。”
樱井抽搐着脸颊抱怨道。鹰央抠着耳朵嘟囔“说过吗?”露骨地表示着漠然。站在一旁的三浦缩着头,胆战心惊地看着樱井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
发现春日宏大下葬的地点出现“坑穴”后,我们便立刻联系了樱井。接到电话时仍一副轻浮语气的樱井,在明白我们看到了什么后,也紧张得变了音调,最后叫着“请待在那里千万别动,还有千万不要碰任何东西!”挂断了电话。
我们在RX-8内等了约莫一个半小时后,便听到无数警车拉着警笛沿着崎岖的山路呼啸而上。樱井最先打开车门跳了出来,冲到我们跟前,用比往常更低的声音说“您们可真是会搞事情啊”。
眼下,距警方来到现场已过了三十多分钟,埋着尸体的土地上以“坑穴”为中心布置了光源,鉴证科的警员正在采集证物。栅栏外站着十数名西装打扮的男子,正注视着鉴证科的工作,看样子应该是负责调查这次连续杀人案的刑警。从刚才起,他们中的多数人正不住地朝这边投来严厉的视线,显然是不满于外行人擅自干涉自己拼命追寻的猎物。我低下头,努力装作没有在意他们针刺般射来的目光。
“搞什么嘛,人家好心联系你。还不是怪你们磨磨蹭蹭不肯调查尸体,我才特地跑到这个深山老林里来。”
听到鹰央一副以恩人自居的语气,樱井的脸颊抽动得愈发频繁。看来,就连这个平素一脸假笑的科伦坡,也终于要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我们当然也打算调查,但是挖掘遗体涉及到一系列伦理问题,法官一直不肯签发搜查令。我们正想着要拿连续杀人案的调查作为主张说服法官,结果却被您们……”
“这不是挺好的吗。多亏了我提前过来调查,帮你们省了说服法官的麻烦。”
鹰央不但见好不收,还变本加厉。樱井侧过身,深呼吸数次以平静即将爆发的内心,然后用写满了疲惫的表情转向鹰央。
“天久大夫,再这样下去,您真的会被逮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