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退学的时候汤浅的样子倒是知道了一些。我认识陵光医科大学的一位副教授,我们偶尔会有邮件来往。”
明明是个家里蹲,网友却这么多。
“然后呢,您知道了什么?”
我向前探出身子,同时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悄悄将手伸向饼干。结果,鹰央以前所未有的敏捷狠狠拍掉了我的手。
“我说了这是我的东西!什么都没有。研究生院好像也挺吃惊的。说是汤浅一直都很积极,成绩也非常优秀,但突然有一天开始就不来上课也不来实验室,没几天就退学了。”
“他那么优秀的话,学校没留他吗?至少会打听一下为什么要退学吧?”
“当然挽留了,也问了,但他只是坚持说是个人原因。”
“好奇怪啊。会不会和这次的事件有关系?”
“我觉得有,但具体是怎样的关系还不清楚。现在的线索太少,没法把已知的条件拼起来。”
鹰央有些恼怒地挠了挠头,带动微卷的长发晃动,同时长叹了口气。总觉得她十分疲惫。
“鹰央老师,您没事吧?”
“没事。就是门诊有点难办……”鹰央无力地嚼着饼干。
“门诊?您不是说有实习医来替我看吗?”
“有是有,但派过来的那些实习医根本不会看病。诊察不够仔细,听不到患者说出有用的内容,有的患者明明是因内分泌系统的疾病导致了抑郁的症状,结果说一句‘大概是情绪调节的问题’给打发回去了……”
门诊需要在有限的时间内让患者讲出必要的病症,在头脑中列举出导致所述症状的可能病因,并想出验证的方法。想完成这一切,需要积累一定程度的临床经验。尤其是综合诊断部的门诊,虽然来的患者大多数是疑病症(身体没有异常,但坚信自己患病,又称臆想症)或只是来投诉抱怨,但其中也有真的身患重疾的病人,需要从众多受诊者中找出真正需要仔细诊察的病人,这对于实习医来说负担未免太重了些。
“我实在是懒得指导那些实习医了,就自己来做,结果不知道为什么,病人们开始发起火来了。”
果然没我不行啊。看着再一次长叹一口气的鹰央,我不由得扬起嘴角。
“……干嘛啊,一脸得意的样子。”
“哦不,没什么。”我慌忙遮掩嘴角。
鹰央响亮地咋舌,然后一仰脖,将袋子里的饼干一股脑儿倒进嘴里。
“只要解开事件的真相,这一切就全都解决了。你也能回来上班,小舞的嫌疑也能洗清——能洗清的!”
看着气冲冲地嚼着饼干的鹰央,我隐隐察觉到,她感到如此疲惫并不只是因为门诊的事。她到现在都没能解开事件的真相,这对她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若在平时,面对眼前的“谜题”,鹰央是以一种享受的心态试图解答的。对她而言,解开“谜题”本身便是目的,也是发挥她超人智力的最佳途径。然而解决这次的事件,却有着“帮助鸿之池脱离困境”这一不同以往的目的。她必须要在鸿之池被逮捕之前解开“谜题”,洗清鸿之池的嫌疑——对于她那小巧的身躯而言,这不啻于一种沉重的负担。
时限一步步逼近,手边的线索却少得可怜。情况相当不利。
“小鸟。”鹰央侧眼看向我。“秋津野乃花能弄到事件发生前后的监控录像吗?”
我缓缓摇了摇头。
“短时间内恐怕很困难。上次辻野大夫也说了,储藏室的管理变得非常严格。”
数天前,野乃花偷偷潜入保管有监控录像数据的储藏室时,因过于紧张,离开前忘记了关闭调用查看录像的窗口。警卫看到后,立刻判断有人溜进来窃取了数据,于是之前放在护士站保管的储藏室钥匙便由警卫部管理了。
鹰央咬着嘴唇一言不发,房间内的气氛沉重而紧张。我看向墙上的钟表,马上就要到十二点了。
“时间快到了。”
我出声提醒,只见鹰央困倦般揉了揉眼角。
“嗯?哦,那家伙要来是吧。到底有什么事?”
“这个,我也不清楚……”
我嘟囔着,这时沉闷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吧,门没锁。”
鹰央说道。下一瞬,门被打开,一名高大的男子穿着皱巴巴的西服,慢吞吞地走了劲来。
“这个时间造访淑女的家,真是没规矩。有什么事?”
鹰央不快地问。
“……有些情况,我想告诉二位。”
田无署的刑警成濑用阴沉的声音回答。
“这个房间还是这么阴森。”
成濑坐到椅子上,环视“书丛”林立的昏暗室内。
“怎么,你来就是给我的房间挑刺儿的吗?”
和我并排坐在沙发上的鹰央不满地瞪着对面的成濑。
今天白天,在谈话室里擦肩而过时,成濑对我耳语“今晚零点左右,我会造访天久大夫的‘家’”。我们也是因此才等到了现在,但完全不知道这个大块头刑警主动登门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怎么可能为了那种事来啊。现在还是一期啊。”
“一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