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这都能救活,非得要相当擅长外伤处置的外科医才行,所以最后也没成为什么问题。只是,……在那之后,就开始出现了。”
“出现……”听着八卷威吓般的语气,我不由得停下了手,咽下口水。
“深夜里,在那个男孩死亡的第八手术室前,会出现可疑的人影,或者是手术器械突然自己动起来。”
“哈哈,那只是别人编的鬼故事吧。是吧?”
我试图一笑置之,同时回望四周,然而看到黑部的表情后皱起了眉头。方才还一脸油腻地勾搭着野乃花的他,竟僵着脸愣在原地,脸色一片苍白。
这反应是怎么回事?看着黑部,我不由得脊背发冷。在这儿的手术部工作了一天,我终于发觉:那名患者死亡的第八手术室,正是上个礼拜麻醉医丧命之处。
我回过头看向身后。这儿是第七手术室,第八手术室就在隔壁。
“话说真的有人看到那些灵异现象了吗?会不会是其实没有人看见,然后有谁编了这么一个故事……”
“麻醉科的部长辻野大夫看到了。去年十二月份,在第八手术室的门口。”
“麻醉科部长?”
麻醉科部长辻野咲江。女性,年龄约四十岁,有着一头短发。今天早上我和她打过招呼,刚才她也来确认过手术的情况。听过我的自我介绍后,她拍了拍我的后背,说“请多指教了,小鸟游大夫”。我对她的第一印象,是一名靠得住的大姐。
“是的。放在第八手术室门口的手推车自己动了起来,然后她看到一个透明的影子一样的东西冲她扑过来。”
“那是……看走眼了吧?”我问道,同时注意不让手停下来。
“不,不是看走眼。”八卷藏在口罩下的嘴似乎扬起了笑容。“看到的不只是辻野大夫,当时值班的麻醉科医生也看到了。大家都说,是英年早逝的男孩的怨灵徘徊在现世,想要消怨除憾。”
用演戏般的语气说完,八卷耸了耸肩,似是在示意“故事讲完了”。
“这种离奇的事情……”
“做手术的时候少说那些有的没的!不许给小鸟游大夫讲那些鬼话!”
我还没说完,便被黑部的怒吼打断了。我惊讶地看向黑部,只见他正浑身发颤,额头上渗出细微的汗珠,浸湿了手术帽。
“……对不起。”
八卷恢复了之前平淡的语气。黑部响亮地咋舌,然后大步走到入口前,用脚感应开关打开门走了出去,消失在走廊里。
确实,这些内容不太适合在手术中讲。不过也不至于那么激动吧……我不解地歪着头,这时听到了发闷的笑声。
“你笑什么?”我看向发笑的八卷。
“哦,不好意思,只是觉得部长的态度太好笑了。他是在害怕下一个会轮到自己。那个人很迷信的。”
“轮到自己?”
“是的。他认为,如果汤浅大夫的死是那个男孩的诅咒导致,那么下一个目标就是他自己,您说傻不傻。”
八卷的语气中隐约渗出对黑部的敌意。
“他为什么那么认为?”
“给那个男孩开刀的就是黑部部长。而那场手术的麻醉医就是汤浅大夫。”
听到预料之外的情报,我睁大了双眼。抱憾逝去的少年袭击未能救活自己的医生——脑海中出现这样一幕画面。
“这太牵强了吧。那个灵异事件八成也是看走了眼。毕竟,除了辻野大夫和另一个医生看到以外,也没人再清楚地看到吧。”
我努力保持语气开朗,用库珀剪切断缝线。
“不好说啊。说不定那个灵异现象只有被男孩怨恨、而且深夜待在手术部里的人才能看到呢。”
“怨恨?可辻野大夫和那个男孩的死亡没有关系吧?”
我不解地问。只见八卷眯起了眼睛。
“去年和辻野大夫一同目睹了灵异现象的零另一名医生,就是上星期五在第八手术室遇害的人,汤浅大夫。”
4
“然后啊,我就接到了我老家旁边一家医院的邀请,问我愿不愿意去当外科的部长,兼任副院长。他们说很需要我这样的水平高超、还有在东京的医院当部长的经验的优秀人才。那边给的钱不算少,条件也挺好,就是医院小了点,而且还是在乡下,不太好说啊。还是留在这家医院,努力往上爬比较好吧。你说呢,小鸟游大夫?”
我一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地听着黑部冗长不知停歇的自吹自擂,一边敷衍了事地回答“嗯”。每隔几十秒,我就要拼命忍住哈欠,现在已经到极限了。
来到这家医院上班的第三天深夜,我坐在麻醉科准备室的沙发上,已经听黑部扯了整整两个小时的牛皮。这是哪门子的修行啊?看了一眼挂钟,现在已经过了凌晨四点。
数小时前,一名男子因腹痛被送到急救部。负责外科值班的黑部进行了诊断,结果为绞窄性肠梗阻,需要紧急进行手术。今天恰好轮到我随时待命(在自家待机,接到呼叫时出动),于是接到电话后赶到医院,晚上十一点与黑部一同开始了肠梗阻手术。
手术本身没什么问题,两个小时前便顺利结束,患者被送到楼上一层的ICU,接下来只要给出术后处置的指示,与负责ICU值班的麻醉医做好交接就可以了。然而,将患者送到监护室后,黑部说着“辛苦了,要不要来麻醉科的准备室小酌两杯?”发出邀请,没能拒绝的我只好留下来陪同,到现在也没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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