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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热死了……”
费力地打开门,屋内积攒的热空气瞬间涌了出来。进入办公室,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启动空调。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老旧的空调开始徐徐送出温热的空气。我脱下白大褂,挂在椅子的靠背上,然后来到空调下方,享受扑面而来逐渐转凉的气流。明明到了晚上,室外竟仍接近三十摄氏度,封闭的小棚屋俨然一座桑拿房。
凉风逐渐带去了体内的热量。我看向墙上的日历,今天是八月最后一个星期六,距离大宙神光教的诈骗行为全部曝光已过去了一个星期。
事件发生的第二天,我和鹰央便被樱井叫到警局做笔录,然而却眨眼间就结束了。据樱井说,虽然大河内保持了沉默,但一同被捕的教团干部们却争先恐后地开口供述教团的所作所为,警方甚至无暇详细记录我和鹰央的陈述。
只不过,虽然绝大多数干部都承认了教团使用迷幻蘑菇进行诈骗的行为,但对于冲田被害一事却无人认供。
“哎,反正我们再催一催,早晚会有人开口的。”
回去时,樱井语气轻快地这样说道,然而我还是无法完全释然。哎,算了,接下来就是警方的工作了。感受着身体中的热意逐渐散去,我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星期六本来是休息,但今天我负责急救部的值班。明明到六点就该结束,却在最后一刻突然来了一名食管静脉瘤破裂而导致大量吐血的患者,我被叫去帮忙做内窥镜止血手术,结束时已过了晚上八点。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刚要伸手去拿书包,忽然抬起头看向窗外,只见从鹰央的“家”的窗户透出微弱的光芒。看着“家”,我揉了揉太阳穴。
事件明明已得到解决,鹰央的样子却仍有些奇怪,总是心不在焉,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问题。她经常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所以没觉得稀奇,但最近她陷入沉思时并没有表现得开心,而更像是在烦恼。
不过就算她那个样子,也没有影响到日常的工作。看到稀奇古怪的病症,或是从其它科室甩给综合诊断部的门诊患者,她仍然能够瞬间说出我闻所未闻的病名,给出诊断。我想着是不是该跟她聊一聊,然而总觉得鹰央不会喜欢被人担心,便一直没有开口。
等到下周如果还是那个样子,就去找她吧。我抓起遥控器,关掉咯吱作响的空调,准备离开办公室。刚伸手要去握门把手,这时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发出响亮的铃声。这么晚了,搞什么啊。今天在急救部值了一天的班,累得要死,想快点回家休息。我决定假装不在。
十秒。……三十秒。……一分钟。……两分钟。
本以为过一会儿她就会放弃,然而铃声固执地响个不停。这时,从挂在椅背上的白大褂口袋里,发出传呼机的收件提示音。
“搞什么啊。”
听着回荡在屋内的不谐和音,我皱起眉头,取出传呼机。只见平时显示内线电话号码的屏幕上出现了一行文字。
“我知道你在屋里 快接电话 鹰央。”
难道这电话的另一头是……我战战兢兢地拿起话筒。
“太慢了!”我刚把听筒举到耳边,上司的怒吼便响彻耳道。“我可是看到你进去才打电话的,假装不在也没用。”
那你还打什么电话啊,直接过来敲门不就好了。
“那个,您有什么事吗?我打算回家了。”
“喜欢酒吗?能喝吗?”
“呃,酒吗?倒是不讨厌。”
“那就来陪我喝吧。”
“喝?喝什么?”
“废话,当然是酒了。”
“那个,老师您能喝吗?”
“我可是酒坛子,多少都喝得下。”耳边响起充满自信的声音。酒坛子?鹰央?实在难以相信,凭那娇小的身躯怎么装得下那么多。
“呃……反正明天休息,陪您喝倒是没关系,不过这附近有喝酒的地方吗?”
说到底,鹰央真的能去酒店那种喧闹的地方吗?总觉得用不了几分钟就会歇斯底里地大叫“吵死了!”而跑出来。哦不,在那之前,或许会因那孩童一样的长相而被拒绝入店。
“说啥呢,当然是在我家喝了。”
“哎,在那儿喝吗?可是在医院里喝酒有点……”
“这儿是我个人的住宅,不是医院里面。我在这儿做什么都是我的自由。”
“哦……”虽然不能完全同意,不过姑且先回答问题吧。可是,这么晚了还跑到女性家中两人独饮,是不是也不太合适?
……哎,算了。思考数秒后,我得出结论。在大学空手道部和外科等体育部门混迹多年的我,已变得很难拒绝上司发来的邀请。而且,对方虽是女性,但毕竟是那个鹰央。
“我这就过去。”
“等一下。唔……你十一点十八分再过来吧。”
这又是个什么奇葩的时间点?我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晚上八点十八分,距离鹰央规定的时间还有三个小时整。可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老师您不是该睡了吗?”
“喝酒自然是要喝到天亮了。”
不,这一点都不自然!我本以为只是喝个一两杯,然而照这个样子是要喝到吐血啊。有点后悔那么轻率地答应了。
“可为什么是三个小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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