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老师您是副院长啊,而且和冲田医生还是旧识。可您真的不打算去出席葬礼吗?”
“……不行吗?”
“当然不行了!”脑袋疼起来了。我伸手扶额。
“去不去葬礼是我的自由。”
“不是!老师您是我的上司,也是综合诊断部的部长,不出席葬礼有损我部门的名誉,这点眼力见您都没有吗?”
“什么叫眼力见啊,我不懂!”
突然,鹰央歇斯底里地大叫,手中的书也被她狠狠摔到沙发上。她的举止实在是太孩子气了,我甚至无力生气,只有发愣的份。感觉心中有一块东西变得冰冷。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我最后问一次。……您真的,不打算出席冲田医生的葬礼吗?”
鹰央沉默着,撅起薄薄的两片嘴唇,有些犹豫地点了点头。我紧咬嘴唇,无力地摇了摇头。
“老师,您和冲田医生的关系很好,对吧?”
“关系……是很好。”
“您还是孩子的时候就认识了他,可以说认识相当长时间了。”
“没错……”
鹰央有些不大情愿地点头。
“今天是向冲田医生问候的最后一次机会了。所以,请和我一起走吧。我开了车过来,不会累着您的。”
我用缓慢而平和的语调劝说。然而,微微歪着头的鹰央嘴里说出的话,却与我的期待完全相反。
“冲田已经死了,就算去参加葬礼,也没法和他问候了。”
我愣得无言以对。而鹰央则是继续论述。
“去参加葬礼,冲田也不在那儿,那儿只有他的遗体。脑部停止供血,前额叶的脑细胞死亡的时候,冲田的人格就已经消失了。确实也有人认为有独立于肉体存在的‘灵魂’,但就算它真的存在,也不一定就在遗体的旁边……”
“不是那个问题!”
我忍不住大声叫道,打断了鹰央的话。鹰央娇小的身躯猛地一颤。
“那……那,到底是什么问题啊?”
“是心境的问题。斯人已逝,我们要通过瞻仰和凭吊,表达对死者的尊重。”
“冲田已经不在了,去看他的遗体算哪门子的凭吊啊!”
“……我明白了。”忍不下去了。我用力咬着牙关,低声说道。再不控制自己,我怕是要把她骂聋。
“明白就好。”
“是的,我明白了,我明白老师您是一个无法理解他人感情的人了。很抱歉,我不愿意在这样的人手下工作学习。”
“咦?”
鹰央眨了眨眼。我缓缓开口,对她清楚地说出自从在这儿工作以来,便一直埋在心里的话。
“我要辞去在这里的工作。”
“真……的吗?”鹰央睁大了眼睛。
“是的。之前一直在考虑,不过今天终于下定了决心。按照合同约定,我会一直工作到下个月底,之后我就会走。”
鹰央一言不发,只是直直地望向我。刹那间,从窗帘的缝隙中射入一道光,照亮了她紧闭的嘴唇,也将她的眼角映得晶莹而雪亮。
“是吗……我知道了。”
她低着头,用竖起耳朵才能听到的细弱声音回答。
看到她预料之外的反应,我不禁产生了动摇。本以为她会骂一句“随你的便”,没想到竟会哭出来。
“那、那就,就这样。……我去参加冲田医生的葬礼了。”
“嗯……”鹰央应了一声,依旧低着头。
一股奇怪的罪恶感萦绕在我的心头。我走出房间,盛夏的阳光肆意地泼洒下来,将已经适应了房间内昏暗的双眼刺得生疼。我不禁眯起了眼睛。
走下门前短短的石阶,转过身,看向眼前的“家”。凭着一时的冲劲说“我不干了”,这真的好吗?
诚然,我想过两个月的派遣任期结束后回到大学会比较好。可我本来是想再好好考虑一下,并没有打算在那种针锋相对的场面向鹰央挑明。
一想到从她那硕大的眼中溢出的泪水,我便难免感到自责。
“小鸟游医生。”
忽然,响起一阵清爽的声音。转过头去,只见是真鹤满脸微笑地从楼梯间走出来。她也穿着丧服,大概是准备参加冲田的葬礼。柔顺富有光泽的黑发与丧服意外地相得益彰,透出一股妖艳的魅力。看到如此美人在眼前,我的内心却毫不为之所动。
“您好,真鹤小姐。您也要去出席葬礼吗?”
“是的,不过在那之前有些文件要送给鹰央。那个,您在这里有什么事吗?”真鹤不解地歪起头。
“那个,……本来是想带着鹰央老师一块儿去葬礼的。”
“啊呀,真是劳您费心了。不过,那孩子不愿意去,对吧?”
“是的。……说什么‘去了也没有意义’。”
回想起鹰央刚才说的话,语气便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刺。
“对不起,鹰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