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普通的生理盐水添加了钾、钙离子,用于平衡体内电解质;乳酸林格液在其基础上又添加了乳酸,用后者在肝脏代谢的产物中和患者体内蓄积的酸)
他还打算进行袭击吗?我跪着身子准备应对。然而,男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后,却用蹒跚的脚步离开。看到男子迎面走来,护士们尖叫着让开道路。他推开处置室的门,一摇一晃地来到走廊。
我刚要起身追赶,但立刻打消了念头。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抓捕男子,而是拯救冲田的性命。我低下头,继续集中于输液,这时从男子消失的门口接连涌入听到紧急呼叫而赶来的医生们。“怎么了?”“什么情况?”“冲田大夫?为什么?”众人接二连三地抛出疑问,山田准确而简练地说明状况。
我再次抬头看向仍有医生不断进来的门口,只见远方的男子并没有走向出口,而是正试图打开医院内消防楼梯的门。他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不逃到外面?一般来说,凶手行凶后会立刻尽快逃离现场,然而男子并没有从出口逃走,而是打算从一楼向楼上移动。
男子打开门,沿着消防楼梯向上爬。门自行关闭,挡住了男子的身影。
沿着那个楼梯往上走的话,是……
我感觉身体霎时变得冰冷。那个楼梯贯穿整个建筑,如果一直爬到头,他将来到楼顶——鹰央的“家”。
身体先于思考动了起来。我猛地一蹬地面,挤开无数白大褂,飞一般跑向消防通道,从楼梯的缝隙间向上看去。仍有医生遵从紧急呼叫的指令从楼梯上下来,其中独自逆流而上的男子分外显眼。他的速度极快,显然已经完全从脑震荡恢复过来了。
他果然是要去楼顶。我立刻追赶上去。他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到楼顶去?我一边奋力攀登,一边晃了晃脑袋,将疑问抛到脑后。眼下最重要的,是刚刚刺了冲田的男子,正冲着我那不积嘴德、不识气氛、娇小柔弱的上司而去。
最近大概是锻炼不足,大腿很快变得酸痛。我拼命驱动着下肢,同时一个劲儿地向上爬去。
“鹰央老师!”推开楼顶大门的同时,我气喘吁吁地大叫。迅速向周围望去,然而不见男子的身影。他真的逃进鹰央的“家”里了吗?
我一边平复呼吸,一边接近“家”。爬上石阶,握住门把手,轻轻转动。轻微的“喀嚓”声响起,门打开一条缝。没有上锁。从门缝中传出古典音乐的旋律。我猛地拉开门,闯入屋内。脚不小心碰倒了堆在门口的一摞书,然而眼下已无暇顾及。屋子里到处都生长着“书丛”,死角众多,我小心而仔细地扫视,很快便发现了鹰央。她位于房间深处一张桌子前,坐在看上去十分舒适的皮革沙发上,上半身懒洋洋地撑在桌上,正看着映有电子病历的屏幕。
“怎、怎、怎……”看到突然冲进来的我,鹰央慌忙支起上半身,猫一般的双眼睁得滚圆,嘴巴像缺氧的金鱼一般不停地开合。
“那、那个……您没事吗?”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她继续站起身,同时抬高嗓门。
“呃,那个……刚才有没有可疑的男子跑进来?”
“有!你!你就是可疑的男子!”
“不,我不是说我……”
“进入淑女(lady)的房间之前要先敲门,你连这都不知道吗!?”
淑女?麻烦你先把那刚睡醒乱糟糟的头发理顺,把屋子里的书收拾整齐,把身上当起居服穿的手术衣换一换,再说自己是淑女好不好。
“不好意思吓到您了。急救室里……发生了事件,犯人刚刚从楼梯跑到楼上。”
“事件?”鹰央大概是冷静了一些,歪着头问道。
“是的,冲田大夫……被人捅了。”
“捅、捅、捅、捅了?用什么捅的?”
“螺丝刀。”
“螺丝刀?是拧螺丝的那个?还是拧螺母的那个?”
“……拧螺丝的那个。”你拿螺丝刀给我拧一个螺母看看?
“冲田没事吗?”
看到向前探出身子急切地询问的鹰央,我的眼前又闪现方才的那一幕。那个螺丝刀并不很粗,却反复刺进了集结有心脏、肺和众多主要血管及脏器的胸部……
“……急救部的医生们正在全力以赴抢救。”
“我没问你那些,我问你冲田什么情况?”
“……情况很严峻。”
“很严峻的意思是,他很可能会死吗?”鹰央的声音微微发颤。
“……是的。”非要我说到这一步才能听懂吗?我不禁绝望于她的理解能力。就在这时,鹰央身后的窗帘微微掀开一条缝,我的目光立刻紧紧盯住缝隙之间的景象。刚才刺杀冲田的男子,正站在楼顶的边缘,仰望着天空,他的手握住了楼顶周围的栏杆。
“王八蛋!”
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立刻冲到外面,绕到“家”的后面,正看到男子准备跨越安全围栏。“住手!”我冲他大叫,然而男子已经站在围栏外宽仅数十厘米的边缘。他缓缓转过身。只要迈出一步,他便会落到下方的混凝土地面上,……和前原一样。
与男子四目相对的瞬间,我的身体僵住了——他的眼睛仿佛玻璃珠一般,毫无生机。明明就要自我了断了,目光中却不见丝毫的感情。惨白的嘴角向上吊起,露出扭曲的笑容。男子逐渐倾斜身体,朝着天空……
我一个箭步冲上前,身子探出护栏,用力伸出双手。指尖勾住了男子身上的衬衫。我用尽全力,将男子的身体提起。所幸他体格削瘦,我的臂力足以将他拽回屋顶。我抓住男子的衣领,强行拎起他的上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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