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好痛喔」或「救救我」。例如「我们明
明没做错什么」。比起一句话都不说就坏掉,这样好玩得多。
咦?我刚才是不是听见惨叫声?幻听?不,是惨叫声。我听过的声音。是抵抗军的某人。他在大叫「救救我」。得快点过去。
碍事的家伙全部杀掉!全部砸烂,全部摧毁!呵呵呵。
噢,找到了找到了。是教官和抵抗军三人组。被敌人包围,慌张得不得了。原来如此,对面是悬崖?无路可逃。瓮中之鳖。哇,好惨——!
是叫……卡克特斯对吧,窝囊地大叫「救救我——!」的那家伙。教官虽然在应战,我看撑不住吧?有三个拖油瓶耶。弗罗克斯算比较努力的那个吧?洛塔斯则称不上战力。我早就知道了。
哎,一直站在旁边观战也不好。
我直线冲进包围那四人的敌阵。一面刷刷刷地砍倒敌人。这种感觉真让人受不了。
啊啊——结束了。我只是边跑边挥刀而已耶。还不够。这些家伙太弱了。
「咦!?什么!?」
三人组看了看接连倒下的机械们,又看看我,露出错愕的表情。
「六号……!」
只有教官没一脸错愕,但我不喜欢他那个表情。「幸好你没事」的表情。这种放松的表情不适合你喔?噢,对了。这样就行了吧?
「什么……?」
他看着刺进肩膀的小刀,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很好,不错喔,那个表情。夹杂着惊讶与痛苦。幸好我留着投掷用的小刀。虽然不是为你留的!
「唉……感觉真好。」
咦?身体不知为何在抖来抖去。
「哪里撞到了吗?」
我用力挥动手臂。嗯,好。恢复了。教官却语气严肃地大喊「六号!」。你白痴喔?好好笑。
「你是不是被逻辑病毒污染了?」
污染?那又如何?都这个时候了,讲这些干么。真是的,都这个时候了。
我知道政变失败代表什么意思。司令部派了处刑机种来。除非逃到地球的另一侧,否则我们不会有未来。我们没能把握那个机会。简单地说,就是这样。愚蠢的三号好像不明白就是了。
「那点小事不重要吧?」
我笑得停不下来。来吧!来做开心的事吧?
「因为大家等等就会被我杀掉。」
我用力挥动刀。惨叫声响起。啊啊,这完全不是我喜欢的声音。卡克特斯的。大叔给我闭嘴。我想听的不是你的声音。
「六号!住手!」
「你叫我住手?」
可惜。是教官的声音没错,但我想听的不是命令,而是哀号,或者哀求。叫几声让我听听嘛,好不好?
「寄叶实验M部队都瓦解了,教官还有什么屁用呢?」
再一刀。得避开胸部跟头部。一下就结束太无聊了。没错,下方。瞄准脚步。不愧是教官。在千钧一发之际被躲开了。可是,他狼狈地跌坐到地上。这种难堪的模样也不错。
「为什么!」
声音从意想不到的方向传来。咦?弗罗克斯,你干么?
「你既然要杀掉我们,刚才为什么要救人!?」
什么嘛,你连这都不知道?亏我还觉得你是三人组中看起来最正常的一个。
「是吗,你不知道啊。」
那我就说明给你听。
「因为好玩啊。」
我对弗罗克斯挥下刀。比起说明,这更接近动手示范。覆盖整张脸的愤怒转为困惑,接着面容扭曲。
「很痛对不对?」
噢,回答不出来吧。弗罗克斯当场倒地,一下都动不了。
「因为刚才的攻击最能刺激痛觉。」
想让人觉得痛,必须在对方意识清晰的情况下。而且不能对内侧的零件造成太大的损伤。反而要尽量伤害痛点多的皮肤及肌肉。又广又浅……的感觉?噢,对对对。伤口也不能砍得太漂亮。因为伤口愈歪七扭八,对周围痛点的刺激会愈强烈。
「我啊,超喜欢看人受苦、哭泣的。」
我将趴在地上的弗罗克斯踹起来,让他翻过来躺着。因为,刚才的姿势看不见他的脸。
「想骑在别人头上鄙视、嘲笑他们。」
我用力踩在裂开的伤口上。很痛对吧?超痛对吧?
「面对压倒性的力量,陷入绝望。那种表情最赞了。」
可是,机械没有表情。无论我怎么砍怎么砸,他们一声都不会叫。代表就算对方觉得痛苦觉得难受,他们也什么都感觉不到吧?看到人造人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发着抖求饶,他们也一点都不会感到愉悦吧?
「要带给机械生物那样的喜悦?」
那些什么都不懂的无趣生物?
「太可惜了!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