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托少年当时的模样。他瞪着雷托少年挂着纯真微笑的脸庞,搔着黄褐色的头发。
「你啊,这种生活方式不累吗?」
「不累,我现在年纪还轻,不会这样就累。」
这个世上究竟有多少十岁孩子能给出这种回答呢?
「这件事很难解决吧。」巴尔夏皱起眉头。
「那么,我们回归正题。季达会突然出现在这座聚落吗?」
「谁知道呢?我最后跟他见面的那天,他跟我告别时,彷佛我们不会再见到彼此似的。他对森边居民没有好感,你应该很难在这里遇见他。」
「但你被贵族逮住时,他曾特地去找你吧?虽然这没什么好自豪的,但他不会为了家人以外的人这么努力喔。」
巴尔夏这么开口,紧盯着我。
「他大概很喜欢你……或者,因为他搞错了憎恶的对象,心中产生了罪恶感。」
「是的。当他知道森边的大罪人只是受到幕后黑手操控时,大受打击。」
我回想起站在法家门口,泫然欲泣的季达。
(如果所有大罪人都已经离开人世……我究竟该对谁挥刀……?)
季达曾这么询问。
我不认为报仇是正确的行为。
但那些恶棍们为了寻求财富,想出阴谋诡计,导致季达、巴尔夏、雷托少年和米拉诺‧马斯失去家人。
十年后,札特‧孙等人已经用性命赎罪。若有人尚未受到制裁,我们不该置之不理。
「但是,就算你们叫我过来,我认为也没办法当作对付贵族的武器喔?」
巴尔夏抛出这句话,粗鲁地喝着水果酒。
「我们《赤胡党》不会杀人。我确实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但儿子出生前,我也是《赤胡党》的一员。杰诺斯城的那些家伙不会采信前任盗贼说的话吧?」
「可是,你曾跟杰诺斯城的人接触过吧?正因如此,卡谬尔才认为你能证明赛克雷乌斯有罪。」
是的,这是我们今天得知的新事实。
《赤胡党》成员遭到栽赃前,似乎曾经与赛克雷乌斯的手下接触过。
「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城下镇的人喔?我只知道对方的穿着打扮看起来很奢华。」
「可是,那个人唆使你们去袭击巴拿姆的使节团吧?赛克雷乌斯把札特‧孙当作棋子前,本来打算要利用《赤胡党》……这是卡谬尔的解释。」
白天时,他们在族长面前提过这件事。
赛克雷乌斯本来打算把《赤胡党》纳入自己旗下,计画失败后,他只能焦急地组织出讨伐队。
他本来打算同时利用《赤胡党》和札特‧孙吗?或是因为他拉拢《赤胡党》不成,只能利用像札特‧孙这种不受控制的男人?──我们当然不可能判断出这一点,但这似乎就是他对《赤胡党》的态度。
「但是,有一点让我想不通。」
我白天听到这件事时,心中萌生一个疑问。我现在将它说出口。
「这是只有《赤胡党》成员或赛克雷乌斯阵营的人才知道的内幕吧?但卡谬尔最初就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认为你的存在将成为解决这件事的关键。他究竟是使用什么方法获得这个机密情报?」
「这哪是什么机密情报啊。我和葛拉姆本来就认识卡谬尔‧佑旭啊。」
「……什么?」
「我认识他的时候,差不多是那个杰诺斯城的可疑男人,来跟我们做出那件可疑提议的时期。所以我们认识他大概超过十年了。卡谬尔‧佑旭当时才刚成为《守护者》。他跟我们家的葛拉姆在酒吧相识,意气相投。要是弄个不好,那个金发小子说不定就会成为《赤胡党》的一员了。」
我差点瘫软在地。
那号人物究竟要玩弄别人到什么地步啊。
看到我的模样,雷托少年再次面露微笑。
「毕竟卡谬尔在西之王国流浪超过十年。他在世界各地认识了各式各样的人,那人数连我也吃了一惊。卡谬尔的生活意义,就是将每个人的缘分交织起来,随心所欲地挥洒成画吧。」
「这样啊……所以这不是偶然,而是必然会发生的事吧?」
「是的。卡谬尔与好几百人缔结缘分后,他这次挑选出《赤胡党》、我、米拉诺‧马斯和杰诺斯领主等人的缘分之线描绘成画,企图打倒赛克雷乌斯。这是我针对此事做出的解释。」
「真让人错愕。他简直就像是玩弄人类命运的神明。」
听巴尔夏有些不愉快地说完,雷托少年可爱地歪着头。
「但卡谬尔清楚自己不过也是其中一根线罢了。他曾笑着说,如果自己不卯足全力,就无法获得圆满的结果。」
「那个金发男孩一定会不得好死。算了,我这么说也只是五十步笑百步。」
巴尔夏用强而有力的视线环顾所有在场者。
「不论如何,你们竟然打算在西之王国直接忤逆贵族,太鲁莽了。你们绝对没有胜算。外子也只能加入盗贼团,做出微小的反抗……最后,他仍遭到处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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