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爱‧法和路多‧卢带着刀,但巴尔夏却得将半月刀放在本家。
再说,我一开始偷偷跟爱‧法确认时,爱‧法表示:「她儿子比她厉害。」
但她似乎毫不畏惧森边猎人。我见到她后,她总是摆出一副坚毅的模样,偶尔态度还相当高傲。
她闪烁着强烈光芒的黑色瞳眸望向我和爱‧法。
「那么,我也要来完成这次的目的了⋯⋯两位是法家的爱‧法和明日太吗?就是你们跟小犬季达有渊源吧?小犬不务正业,可以把关于他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我吗?」
「是的。在森边地区,就属我跟季达的渊源最深厚。」
爱‧法仍然在闹脾气,所以我先开口。
这位名为巴尔夏的人物会过来杰诺斯,真正的目的似乎是为了找寻儿子的去向。
「我现在已经不打算为外子报仇了。」
白天时,巴尔夏曾这么告诉我们。
「我们曾是盗贼团的一员。虽然很多人称我们为义贼,但我们的行为依然触犯了法律。就算处刑的原因并不是我们犯的罪,我们终究无法避免刑责。当士兵逮到葛拉姆时,他的命运就到此结束了。」
失去伴侣和同胞的她,只能带着唯一留在身旁的年幼儿子,在马萨拉山脚过着隐居生活。他们竟然能隐居在栖息着危险肉食野兽的山里,这一点相当惊人。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
「但我希望儿子能怀着荣耀过活。所以,我用他父亲葛拉姆的逸事当摇篮曲,从小说给他听。没想到这么做反而适得其反。」
当季达成为独当一面的猎人时,他认为自己该为因冤罪遭受处刑的父亲报仇,但他母亲巴尔夏不允许他这么做。于是,他离开山脚下的家,躲在马萨拉山中独自狩猎,不再出现在母亲面前。
巴尔夏认为儿子总有一天会冷静下来,重返家园,因此她继续过生活。季达花了一年累积实力后,独自前往杰诺斯。他从旅行商人口中听说,父亲的仇敌森边居民逍遥地开始在驿站城市做生意后──导致他展开鲁莽的行径。
「……所以你就是那个开始做生意的森边居民啊。」
巴尔夏听我阐述完后,脸猛地凑向我。
她皮肤的质感宛如皮革,有张历经日晒的黄褐色脸、眼睛大如牛铃、眉毛几乎被磨光了。她的鼻子和嘴巴极大、结实的下颚彷佛能咬碎奇霸兽骨头。她年约三十五岁左右,外貌粗犷,宛如唐狮子。
「将罪名栽赃给《赤胡党》的森边居民是一群无法无天的莽汉,比盗贼团令人生畏。在杰诺斯受人憎恨,迟早会被城里人处刑。我曾这么安抚季达。」
「是。」
「没想到森边居民却开始在杰诺斯的驿站城市做生意,而且还大受好评。听到这个消息,那个蠢儿子大概怒火中烧吧。他认为森边居民不管犯下什么罪行,都会被原谅。」
季达本人确实说过这种话。
所以他一开始才会以我们摊位为目标,偷偷监视我们。
「路途中,卡谬尔‧佑旭也把杰诺斯的内幕消息告诉我了。到了这个节骨眼,我也不打算责备你……但你煮的料理这么美味,难怪会大受好评。竟然能在这种森林里品尝到美食,我真不敢置信。」
我今晚也帮忙卢家准备晚餐。
巴尔夏的食欲不输东达‧卢,将料理吃得精光。她面露勇猛笑容后,再次恢复严肃的表情。
「但那位担任幕后黑手的贵族听起来很棘手。若季达与那个人为敌,应该没办法全身而退吧?」
「是啊。但季达说会等到我们真的揭露赛克雷乌斯的罪行后,才展开行动。为了他,我们必须好好对付赛克雷乌斯。」
「喔?为了季达吗?」
「是的。只要森边居民能制裁赛克雷乌斯,就不需要脏了季达的手了。」
「这样啊,你们还真有义气。」
「该说是有义气吗──纵使赛克雷乌斯是幕后黑手,实际为非作歹的还是来自森边的孙家人。森边居民当然会觉得必须负责。」
我的意识自然而然地集中在巴尔夏身旁的雷托少年身上。他是札特‧孙栽赃给《赤胡党》的那场罪行的受害者──也就是全军覆没的商团团长的遗孤。
察觉到我的视线后,雷托少年微微一笑。
「当札特‧孙的罪行公诸于世时,森边居民就已经赎罪了。残留下来的森边居民其实是遭族长背叛的受害人。」
「话不能这么说吧。事实上,直到卡谬尔大叔展开行动前,我们根本没发现札特‧孙犯下的诸多罪行。」
路多‧卢不悦地反驳后,雷托少年依然面露微笑。
「然而,你们在卡谬尔出手前,就把孙家拉下族长的位置了吧?如果真相揭露时,孙家仍是森边族长,森边之民的立场应该会比现在更糟喔?」
「……你不恨我们吗?」
「札特‧孙杀害我父亲时,我还没出生。由于母亲也相继过世,而养育我的米拉诺‧马斯也不曾跟我提过森边大罪人的事情。所以我不曾感受到自己是个受害人。」
但是,当札特‧孙被捕时,他的双颊却满是泪痕。
路多‧卢大概也目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