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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
我果然太小看奴隶制度了。戚风·切尔一定也认为我是个大蠢蛋。
「明日太大人,既然你这么坚持,我也不会阻止你……请你如自己所愿去开拓道路……我会留在这里,祈祷你的计划能成功……」
「可是,这样你会遭到鞭打吧?」
「请不用担心这种事……不过,听到你能待在这里五天,我本来有点雀跃……这一点让我有点遗憾……」
戚风·切尔再次微微一笑。
她宛如妖精般的微笑,让人猜测不出她的想法。
「明日太大人,你真的是个不可思议的人……有些南之民和东之民也会同情我的处境,但没有人像你一样设身处地为我着想……」
「这一定是因为我来自没有奴隶制度的国家吧――再说,我是森边居民。森边居民曾因为更换侍奉的神而遭到迫害。虽然我对北方和西方的纠纷一无所知。但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因为自己的出身而遭到歧视。」
戚风·切尔面不改色地低语:
「这样啊……」
我无法分辨她究竟是已经放弃一切,还是看破一切。
「不好意思,我决定要莽撞地挑战逃出这里。当我发现真的不可能逃走时,我会在监视的士兵发现前回来——这么一来,你就不会挨鞭子了。」
「……明日太大人,希望道路为你而开……」
我现在必须把戚风·切尔抛在这里,自己逃之夭夭,听到她这么说,我心中怀抱着沉重的罪恶感。更别说我逃跑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我仍不愿意就这么乖乖盖着被子入睡。莉芙蕾雅的说词太过片面,再说,就算等上五天,事情也不见得能圆满收场。那么,我只能尽量垂死挣扎。
「……你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
「是的!拜托你别偷看喔?」
戚风·切尔刚刚已经把我原来的服装送到房间里,于是我开始更衣。
我穿上自己的白T恤和帆船鞋、以及爱·法送我的外衣和绑腰布,将开始发皱的白毛巾绑在头上后,换装完毕。我将莉芙蕾雅强迫我收下的闪亮银币放在脱下的衣服上。
接下来,我开始为逃跑做准备。
我绕到屏风后方,取下窗帘。用牙齿和手指奋力直向撕裂窗帘,确认强度的同时,将窗帘绑起来。我从两扇窗户上拆下三张窗帘后,绑成长度充裕的绳结。
接着,我用剩余的窗帘布绑住戚风·切尔的手臂。这个工作让我感受到莫大的罪恶感。
只要她现在开口跟门卫的士兵们求援,戚风·切尔就不会遭受鞭打了。但她没有做出这种举动。
「请绑住我的嘴巴……只要我佯装昏倒,应该不会受到太大的惩处……」
我乖乖照做后,让戚风·切尔躺在她位在屏风后方的床上。最后,我朝她点了点头后,吹熄灯笼的火苗,大大打开一扇窗。
黑暗笼罩着室外。我勉强能看到挂在空中的月亮和星星,但世界仍漆黑一片。但这只代表我举目所及之处,没有带着照明的士兵。
我应该趁着天亮时确认外面状态的。外面似乎是一座宽广的中庭。往前走后,就会抵达包围宅邸腹地的石墙。城下镇本身就受到石墙围绕,这栋宅邸外围却包围着另一座石墙。
就算士兵们没有发现我,我也没有方法越过石墙。就算越过石墙,我也只会抵达未知的城下镇。
我没有通行证,有办法离开城下镇吗?就连挑战逃亡的现在,我仍对这些事一无所知。我几乎不可能成功。逃跑失败后,就算运气好,也要遭受鞭刑。我趁自己开始思考自己要做的事有多愚蠢并打消念头前,将手制的绳结绑住床脚。
我探出身子,环顾四周后,其他房间的窗户仍紧闭着,确认这一点后,我将绳结另一端抛到窗户下方。
(好――出发吧。)
真是不合时宜的攀岩运动。
我予地面的距离大概有四公尺。就算掉下去,这样的高度也不至于让我没命。但下方是石板路,我可能会骨折。我只能相信森边严酷生活锻炼出的臂力,移动至窗外。
我将重量全放到绳结上后,绳结发出干巴巴的嘎叽声响。我将脚撑在墙上,慎重地降下身体。
我的双臂立刻开始发抖。怡人的晚风吹拂而过,但我全身却开始冒汗。看来我刚才真的该好好补充热量才对。
然而,没有人发现我,我也没有手滑或在攀爬途中耗尽力气。我顺利攀爬而下,牢牢地踏在稳固的地面上。
我在黑暗中双膝跪地,先调整呼吸。
带着一抹蓝的黑暗笼罩着世界。眼睛习惯黑暗后,我隐约能看到周遭的景色。只有建筑物周围铺有石板地,前方五公尺后,是一片修剪得相当短的草地。
(果然看不到任何灯光。这座中庭究竟有多宽广啊?)
无论如何,这附近没有任何照明,也没有人守卫。说不定这里的卫兵在警戒着宅邸内侧,而不是外侧。
当我这么思索,正要踏出步伐时――与我距离不到一公尺处设置的木窗叽嘎作响,打了开来。
我慌忙贴在墙壁上,本来恢复镇定的心跳现在又开始加速
这只是偶然吗?难道说,我在不知不觉间发出声音了?――我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