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鲁姆•卢咬紧牙根,他好不容易从齿缝间挤出这句话,声音低沉嘶哑。
原来达鲁姆•卢这么担心爱•法啊,我深受打击。
这让我的心情有些动摇。最适合爱•法的人──能够将爱•法从残酷的命运中救出来的人可能不是我,而是他这种人──
(我……)
我沉默地凝望着达鲁姆•卢扭曲的脸孔。
不知道过了多久──达鲁姆•卢的手终于松开我的胸口,他筋疲力尽地别过脸。
「……当爱•法在森林中凋零之际,我会夺走你的性命。就算我必须为此送命,我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最后,达鲁姆•卢抛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我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达鲁姆•卢走出暗处后,我感觉有一道拿着木盘的纤细人影冲了过去──大概是我看错了。我觉得自己彷佛失去了所有的感官。
只要前进数公尺,就能回到充满光明的温暖世界。橘红色的火焰、人们的喧嚣、宴会的热气和激昂都在该处剧烈打转。
但是,我有回到那个地方的资格吗?我搞不懂了。
(我……只是在依赖着爱•法的强悍吗?)
身为猎人,爱•法拥有卓越的力量。她还常常表明自己不会徒然地丧命,告诉我猎人正确的生活之道是活得长久、尽量猎捕奇霸兽。我相信了她说的话,但到头来,我只是在依赖她罢了。
我认为爱•法不可能会送命。
我认为命运不会不讲理地带走爱•法。
我根本什么都不懂。
尽管不懂,我却──
「明日太啊,你打算在这种地方待到什么时候?」
我惊愕地转过头。
我不可能听错这个声音。以染上橘红色的宴会场面为背景,爱•法毅然地站在我的面前。
「爱……爱•法,怎么了?」
「你还问我。我明明看到卢家二哥出来了,你却迟迟不出现,所以我过来接你。」
爱•法面露赌气似的表情,大步走向我。
我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对方却抓住我的手臂。
「为什么要逃?你的眼神为什么这么悲伤?就算听到那位二男胡说八道,你应该也不会受到影响才对啊?」
爱•法用怒气冲冲的视线上下检查我,她大概在确认我是不是有遭到暴力对待。
「……你刚刚该不会在偷听我们交谈吧?」
「我又不是卡谬尔•佑旭,不会做出如此无耻的行为。要是你下次还敢说这种失礼的话,小心吃苦头喔?」
「……说得也是。抱歉。」
「你到底怎么了?你不是在气卢家二哥,而是在气我吗?」
爱•法微微低下头,一如往常地嘟起嘴巴。
由于四下无人,所以她才会尽情流露感情。这样的举动看起来十分惹人怜爱,同时也让我心痛不已。
「如果你是在气我,我会乖乖道歉。明日太,你就别露出这么悲伤的神情了。」
「欸?你不需要道歉啊……」
「是吗?当我输给丹•卢堤姆的时候,我不是拿你出气吗?」
我根本不在意那种小事。
爱•法明明总是那么做。
「那个时候,我无法压抑懊悔的情绪。冷静下来后,我才发现那场竞赛虽然受到许多规矩制约,但我仍跟丹•卢堤姆──实力足以与东达•卢匹敌的丹•卢堤姆势均力敌,我认为这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
爱•法有些羞涩地微微一笑。
「父亲吉尔正确地指导了我。我更加确信自己是一位够格的猎人了。虽然让你担心了,但那场比力气竞赛对我来说意义深重。」
「……这样啊。」
「怎么了,你不为我开心吗?」
爱•法再次蹙起柳眉,猛地将脸凑近我。
「你果然不太对劲。你很少露出如此痛苦的眼神。明日太,我之前说过了吧,不要对我有所隐瞒。」
「……尽管这么说,有些事情还是让人难以启齿吧。」
听到我的答覆,爱•法的表情有些不满。
接着,她抛出一句「不可以唷」。
不是「不可以」,而是「不可以唷」。
她语气中微妙的变化,展露了她偶尔会流露出的稚嫩一面。
「我获得身为猎人的荣耀。你的厨艺大概也再次获得东达•卢的认同。如此值得庆祝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