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厉害,我根本记不得这么久以前的事情。」
路多·卢耸了耸肩。
我也彻底忘了这些话。就算我铭记在心,也无法阻止今天的状况吧——虽然这么说,我还是怨恨着轻忽大意的自己。
「十年前,孙家一定是用相同手法袭击了商团。他们这次本来也可能成功……前提是商团成员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商人。」
可惜拖着货车的人并不是商人,他们全员大概都是处理麻烦事的专家——《守护者》吧。
然后,货车中装的不是前往西姆贩卖的商品,而是普通的沙袋。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孙家主动跳入陷阱。
「孙家现在只有札特·孙和泰伊·孙能自由行动。一般来说,他们不可能拥有袭击商团的力量。因此,倘若他们是为了吸引札特·孙中计而突然想出这个计划,未免不自然了。我认为他们已经策划了两个月,没想到出乎他们意料之外,孙家竟然在森边失去势力。」
「原来如此……」卡斯兰·卢堤姆喃喃自语,其他人陷入沉默。卡谬尔·佑旭等人竟然为了让孙家中计而思索出如此复杂的计划,这已经超出了森边居民的理解范围。
「要不是孙家在家主会议中引发那些事件,他们现在一定还是坐稳族长的宝座。一旦商团委托与十年前相同的工作,他们就会再次策划袭击。卡谬尔·佑旭等人大概算准这一点,才会想出这个计划。所以,听到森边居民让孙家失去族长的地位后,他们八成错愕不已……但他们也不能突然装作没有这项计划,再说,为了莫大的财富,札特·孙这位大罪犯仍可能不惜一死也要袭击商团,所以他们才会毅然决然地执行计划吧。」
「可是,他们究竟是基于谁的意向而策划这个圈套?杰诺斯领主一直放任孙家无法无天,他会突然挥下定罪之刀吗?」
卡斯兰·卢堤姆用迫切的声音开口后,我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详情……但我认为卡谬尔不可能凭一己之见来策划如此庞大的陷阱。他也必须透过杰诺斯城向孙家委托工作。如果杰诺斯城不知情,他等于是欺骗了杰诺斯领主。因此,我认为领主也有协助这场计划。」
难道是杰诺斯领主想出这个计谋,委托卡谬尔·佑旭执行吗?
或着是卡谬尔·佑旭规划计策,由杰诺斯领主协助呢?
无论如何,杰诺斯领主一定与这起事件有关。
「……这就是杰诺斯城采取的手段啊。」
此时——东达·卢眼中燃起熊熊烈火。
「为了缉捕孙家的凶贼,石之都的人蒙骗我们吗?如果那些家伙一开始就把这件事告诉我们,萨乌帝家的男人就不会身负重伤了。」
「关于这一点——很难说呢。卡谬尔·佑旭当初拜托达利·萨乌帝只要负责担任向导就好,达利·萨乌帝会去对付奇霸兽,是出于自己的意志。」
卡斯兰·卢堤姆冷静地回答后,东达·卢宛如野兽的双眸望向对方。
「萨乌帝的男人认为他们是无力的商人,所以才拔刀对付奇霸兽吧?要是他们知道那些家伙全是石之都士兵之类的人,状况就截然不同了……然后,当萨乌帝提议让自己家的所有男人担任护卫时,那群家伙还婉拒了他?」
「……是。」
「为了引出泰伊·孙,杰诺斯城现在还不让法家中止生意……这些城里人说的话全是谎言。我们该如何信赖这群不揭露真心的家伙?」
东达·卢握碎了手中的水果酒土瓶。
所剩不多的红色液体沾湿了他的指尖和地毯。
「东达·卢——不,卢家家主和森边族长,请千万不要冲动。族长采取的行动将会决定森边的命运。」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可是,必须领导人民的族长是我、格拉夫·札札和达利·萨乌帝。杰诺斯城吩咐我们在八天后为人民指示出正确的道路。」
东达·卢情绪激昂的程度不输家主会议那一夜。
「东达·卢,可以听我说句话吗?我也不认同城里人采取的手段,但只有一件事——你刚刚说卡谬尔侮辱了森边居民吧?关于这一点,你现在有什么样的想法?」
东达·卢猛烈燃烧的蓝色眼眸从卡斯兰·卢堤姆身上移向我。
我吞了一口口水,调整呼吸后,继续说了下去。
「二十天前,卡谬尔说的是真话。不仅如此,他还出言挑衅森边居民——不对,他是在警告我们。继续这样下去,他们说不定会抢先我们一步,先出手制裁孙家……当你听到他说的话时,你认为森边居民不会做出这种土匪的行为,你感觉自己受到侮辱了吧?」
「……那又怎样?」
「但是,现在背叛你的信赖,伤害森边居民荣耀的人是札特,孙,而不是卡谬尔吧?」
「明日太,到了这个节骨眼,你还打算包庇那个男人吗?」
吉萨·卢的语气也和卡斯兰·卢堤姆一样冷静,但却蕴含着不同的意义。让我冒出更多冷汗。
即使如此,我仍必须继续说下去。
「我不打算包庇卡谬尔。不过,我们没有察觉到札特·孙犯下这种滔天大罪,一直对他的所做所为放任不管,这代表森边居民和城里人都必须对他犯错一事负责吧。」
「……你的意思是,我们跟城里人属于同类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我们必须好好确认是谁的过错,导致今天发生这种状况……光就十年前的事件来看,札特·孙伤害的不是森边居民,也不是杰诺斯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