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不要发出声音喔?」
最后,爱·法的脸上露出猎人的勇猛笑容,缓缓站了起来。她的一举一动确实没有扰乱空气。但我不是猎人,只好尽量缓缓移动身体,不让地板嘎吱作响。
爱·法宛如野生动物一般,迈着流畅的步伐走向玄关口。她拔出门闩,递给我后,将脸凑向我。
「我关门后就挂上门闩。直到我喊你为止,不可以踏出家门一步。」
接着,爱·法慎重地打开门,视线扫过黑暗的另一端后,迅速走了出去。我将门闩挂在门上后,愁闷不已。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孙家的威胁消除后,为什么还会有不速之客找上法家呢?难道是向爱·法提亲的拉兹家和噶智家的男人吗?
不管对方是谁,在三更半夜偷窥别人的家,他的目的一定不正当。我挂好门闩后,仰仗着月光,蹑手蹑脚地慢慢走到炉灶附近。
三德菜刀、切菜刀和小刀排列在板子上。我抓起爱·法父亲遗留下的坚固小刀,挂在腰际。
(不要紧……不管对方是谁,爱·法都不可能会输。)
「呜呀!」
当我思考时,房子后方传来男人的哀号声。
接着,我听到有东西撞到墙壁的低沉声响,以及宛如动物被勒死的呻吟。
最后,只剩下一片寂静。
我下定决心,使用剌草点亮烛台后,走向位在房子后方的门。
我打开了三扇门中最左边的那扇门。这里是仓库,塞满了平时不常使用的生活用品,譬如干燥中的木柴、木材和锯子。我悄悄打开门,不发出一丝声音踏入仓库中。
窗户位在正对面的墙壁上。我走过去后,将烛火靠近窗外,我发现爱·法的侧脸意外地靠近窗户,她的眼眸燃烧着猎人的光芒。
「明日太,你还是跑来了啊……算了,烛台递给我。」
我遵照爱·法的指示,从木格子间递出烛台。爱·法举着大刀,凝望着黑暗中的一处,用空出来的手接过烛台。
「明日太,你绝对不准出来喔。待在这里的可能不只这几个蠢蛋。」
「好、好的。可是,你没事吗?蠢蛋究竟是……」
我攀着木格子,设法追寻爱·法的视线。
有人蹲在黑暗之中。
是一位体格健壮的男人。尽管他身上没有披着毛皮披风,但穿着漩涡花纹的衣服。是森边的男人。
「恬不知耻的蠢货,没想到你们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举动,竟然主动践踏了最后唯一的赎罪之路。」
「不对!不是这样!我无意伤害你们!」
一位年轻男子失去理智的喊叫声传了过来。
对方的嗓音比我记忆中的更为沙哑,就算用尽力气大喊,听起来也虚弱无力,与过去判若两人——然而,我不可能认错这个人的声音。
「你——你为什么会待在这种地方啊!?」
不知不觉中,我的声音变得怒气腾腾。蹲在黑暗中的男人弯曲的背脊一震,再次发出悲痛的声音。
「相、相信我!我逃出来并不是为了伤害你们……我、我们是、来救你们的——这么做也是为了救我们一命!」
男人抬起头,维持着双膝跪地的姿势,靠近爱·法。爱·法将大刀刀锋对准男人的鼻尖后,男人发出「呜咿」的惨叫声,整个人倒向后方。
在苍白月色照耀下,男人的脸——有些憔悴,沾满泪水和淤泥。但他确实是过去孙家本家的长男。
「真是愚蠢……你们已经无药可救了。既然你们没办法尽到猎人的职责,就干脆地选择死在森林中吧。」
「不是这样!你误会了!我们并没有逃出多姆家……不对,我们确实逃了出来,但不是你想的那一回事!拜托你!救救我们!」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明日太,那个房间里有一束蔓草,帮我拿过来。我要捆绑他的四肢,交给多姆家。」
「等我一下!要是你就这么把我交给多姆家,我们真的会被剥下头皮啊!」
男人一脸惊恐地大喊。他环顾着黑夜,似乎快要丧失理智。
「我、我知道了!你要绑就绑吧!我不会抵抗!我跟你保证!我不会再从多姆家逃出来了!在这之前,你先听我们解释……还有,尽快让我进到你家!爱、爱·法,假若那家伙追过来,你说不定也会被杀喔!?」
「那家伙是谁?在森边,只有你们会企图杀害我们吧。」
「没、没这回事!法家让孙家步向毁灭,那家伙一定对你们恨之入骨!要是不想死,就赶快让我进去你家!那家伙果然是个怪物……你一定也无法击败他!」
「那家伙到底是谁?你说的话毫无逻辑可言。」
前孙家本家长男狄咖露出又哭又笑的表情——接着,他用微弱的颤抖声音说:
「札特·孙……前任家主札特·孙!我们是从他身边逃出来的!拜托你!在那家伙追过来之前,让我们进去你们家!」
◇
最后,我们还是让不请自来的客人进到家中。
总共有两位访客,分别是狄咖和杜多。从我刚刚的位置看不到杜多,因为爱·法用刀背制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