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其实也没有太多屠宰奇霸兽的经验……话说回来,大家认为晚餐的味道如何呢?」
「相当美味。老实说,我讶异到心脏差点停止跳动了。」
达利·萨乌帝用粗大的手指大力搔着头。
「因此,先不提两位在驿站城市做生意一事,我们想要习得放血的技术。但萨乌帝家的聚落在南端,与每一家都有一段距离。在卢家亲族之中,只有马姆家和敏家离我们距离较近,但仍称不上可以轻松往返的距离。我们依然有办法习得技术吗?」
「是,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我已经和卢堤姆家的长男卡斯兰·卢堤姆讨论过了。倘若距离太远,大家只要交换家里的男人几天就好。」
「……交换男人?」
「是的。举例来说,卢堤姆家和萨乌帝家分别派出两位男人,前往彼此的家。萨乌帝家的男人将在卢堤姆家学习技术,卢堤姆家的男人将会在萨乌帝家实际示范屠宰技巧。这么一来,两家男人的数量将维持不变,双方不仅能够正常维持猎人的工作,也能同时学习技术。」
达利·萨乌帝听了瞪大眼睛,其他家主也开始议论纷纷。
「这样的方式……真是独特……虽然只有几天,却要让非亲族的男人住进彼此的家里。」
「是的。除非两家人之间建立着信赖关系,否则没有办法使用这种极端的手段……根据卡斯兰·卢堤姆所述,他认为森边居民应该靠这种方法重新筑起彼此之间的信赖感。仔细想想,森边的每户人家都隔着不短的距离,因此,除非是自己的亲族,否则每个氏族的关系都愈来愈淡薄。」
「……卢堤姆家的长男指的是那位卢堤姆家家主的儿子,也是家主的继承人吧?」
「是的,你说得没有错。」
「真是有趣。那位宛如火球一般的家主的继承人竟然能想出这种方法。我真想跟他见上一面,好好聊聊。」
这位名为达利·萨乌帝的男人与卡斯兰·卢堤姆的氛围有几分相似。
不只是他壮硕的体格或老实的氛围,他老成的风格,偏重沉着和理性的性格——都与卡斯兰·卢堤姆的优点极为相似。
这两个人再加上吉萨·卢后的阵容惊人,看来狄咖·孙等人根本没有出场的机会。
尽管如此,三人的主张和立场当然不尽相同。
我认为这反而是好事一桩。
注重森边秩序的吉萨·卢、拥有崭新想法的卡斯兰·卢堤姆、保守却主动的达利·萨乌帝——我认为让这几位杰出的青年互相碰撞彼此的意见,摸索出正确的道路,才是一件有意义的事。
(……由于我是外地人,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吧。)
不论如何,我都无法做出担任先锋的觉悟。我希望森边居民能够把我的想法当作草案,靠自己慢慢摸索出最妥当的道路。
我是法家人。我的失败将会是法家的失败,也就是爱·法的失败。因此,我必须做出觉悟,与这些青年豪杰一同走向未来。我必须鼓起勇气,主张自己认为哪一条才是正确的道路。
(再说——)
爱·法也可能与这群杰出的青年并肩开拓未来吧。
看到爱·法直接与札札和多姆家主交换意见的模样,我的心中浮现出这样的想法。
爱·法并不是一味地重复卡斯兰·卢堤姆的主张,而是用自己的话语与两家家主交锋。那是她思索了纪芭·卢的发言和心声后,使用自己的话语和心情再次架构的意见。我认为就连吉萨·卢和卡斯兰·卢堤姆也难以做到这一点。
(对,那些孙家的亲族也是一样——)
我悄悄地将视线移了过去。
札札家的家主待在丹·卢堤姆的对角处,喝着水果酒。
米雅·雷妈妈认为他们比东达·卢还要顽固。他们的主张让我联想到了吉萨·卢。他们都重视规矩、习俗和秩序,是不知变通的保守势力。他们一定相当厌恶我和爱·法。
孙家的亲族并非敌人。我甚至认为他们的表现才是森边居民该有的姿态。我是否能获得他们的认同,进行第一项「改革」呢?
(我眼中的危险份子……果然只有孙家人吧。)
「法家的家主啊。」
当我陷入思索时,又有人对我们开口。
是佛家的家主。
「佛家至今会与法家断绝来往,是因为孙家与法家交恶,身为家主的我认为与法家交流会招来危险。」
爱·法静静地转过头。
佛家的家主将右手紧握成拳,抵着地板,深深低垂着头。
「我要在此承认自己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因此,我希望法家能再次与佛家结缘。」
「……佛家家主,我不认为你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倘若佛家与法家持续来往,我不知道孙家的蠢儿子会做出什么样的行为。」
爱·法笨拙地将手搭在佛家家主的肩膀上。
「家主会做出那样的判断,是为了守护家族的安全。这并不是可耻的行为。」
「……可是,就算我们与你断绝往来,你依然同情我们的处境,赠与我们毛皮。我们却……」
「那是误会。」
下一瞬间,爱·法露出不悦的表情。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