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前往摊贩所在的区域。绝对别离开我。」
「我知道了。要是情况急迫,我会再次从背后紧抱住你。」
我终于恢复到能开玩笑的状态后,爱·法用毫不留情的力气猛踹我的脚。
2
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这样的街景并没有持续太久。
走了十分钟后,木造建筑突然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宛如跳蚤市场般的市集,就某方面来说,现在的景象比刚刚更为杂乱无章。
这条道路不断朝北方延伸,大道左右两侧的树木经过大量砍伐,现在摆著木桌和搭了屋顶的摊贩,有些小贩也直接将布摊在地上,摆放商品。这些摊商以道路上的行人为对象,贩卖物品。
「哇,真是不得了。」
小贩们贩卖的物品几乎都是食品类,主要是蔬菜。
我在卢家粮库中所看到的各种蔬菜——包括昨晚助了我一臂之力,宛如莴苣的堤诺叶、像是厚实银杏叶片的蒲菈、看起来就像结合了南瓜和番茄的鲜红果实、比我还高的巨大牛蒡、宛如蛇般蜷曲在一起的恶心果实……每一间商店的品项都一应俱全。
再加上这里是沿著大道开发的驿站城市,客源主要是旅人。这些摊贩也贩卖著不知是由什么肉类所制成的巨大熏肉、毛皮披风、木制和铁制的餐具、锅子、短剑和弓箭。
我不久前遇见的恐鸟多多斯似乎并非珍禽异兽,从刚刚开始,我就时常在这块区域看到它的身影。有些多多斯还拉著巨大载货车,看来它们等同于我世界中的牛或马吧。
我依然感到有些晕眩,但我已经可以从好奇和研究的角度来观察这个世界,不会感到恐怖和畏惧。
然后——我总算发现了一件事。
在这个驿站城市之中,爱·法比我更引人注目。
由于这座城里聚集了各种肤色的人种、各种打扮的人们,我可以理解自己不受瞩目的原因。
纵使爱·法穿著充满野性风情的服装,但她应该不至于太过突兀。
由毛皮制作的服装并不稀奇,身上系著刀剑的人也不罕见。不少女性的穿著比爱·法更加清凉,我甚至还看到有人头上戴著一种猫科肉食兽的毛皮。
尽管如此,许多人的眼神却集中在爱·法身上,而且他们的视线并不友善。
有位大叔皱著眉头移开视线。
有位女性的脸上浮出惊恐的表情,躲进摊贩里。
有位男人的脸上带著不怀好意的笑容,对著身旁的同伴窃窃私语。
甚至有人迎面走过来时吃了一惊,绕过我们。
在这块土地上,爱·法似乎比我更为格格不入。
想当然耳,看到我紧挨著爱·法,大家也用好奇的眼神望著我。但跟看到爱·法的反应相比,这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简直就像一匹狼走进羊群中,这样的比喻最符合现在的状况。)
爱·法只是沉默地不断向前迈步。
她的脸上并未露出愠色,也没有刻意威吓周遭的人群。她只是相当自然地往前走,宛如一头灵巧的野豹。
这座人山人海的城市之中,势必有几位没规矩的家伙。
例如从中午就开始喝酒大笑的无赖、穿著伤痕累累的皮革盔甲,凶神恶煞的狐群狗党、大声挑剔摊贩商品的人,这样的人偶尔会映入我的眼中。
就连他们也不像爱·法一样,受到大家的冷眼相待。
(大家该不会……是在轻蔑《食奇霸者》吧?)
如果真是如此,那实在太让人气愤了。
应该说,我已经感受到心底慢慢涌出一股庞大的怒意。
我听说森边居民是从南之王国迁徙过来的异国血脉。难道待在这里的家伙全都是西之王国的居民吗?就算真是如此,八十年前,森边居民就已经将灵魂献给西之神了,他们已经算是这些人的重要同胞了吧。
身为异世界人,我对这方面的事情一头雾水。纵使一头雾水,依然令我怒不可遏。
当我感到愤怒时,爱·法说了句「就是这里」,在某个摊贩前停下脚步。
这是一个小巧的木造摊贩,架著一顶防雨的帐篷。
一位老态龙钟的长者坐在里面,衰老的外貌让人无从分辨其性别。
尽管今天艳阳高照,老人却穿著一件连帽斗篷,手指和手腕缠著一大串宛如与咒术有关的饰品,看起来怪异至极。
我端详著老人隐藏在兜帽下的脸孔,发现对方的脸异常扁平,嘴角上勾著一抹宛如蟾蜍般的诡异微笑。其中一只眼睛呈现白色,彷佛失去了视力,只用另一只淡绿色的眼眸紧紧盯著我们。
「奇霸兽的兽角和牙齿吗?总共有几头的份?」
就算听到对方的声音,我依然猜不出性别。
这个摊位似乎没有贩售物品。老人背后的柱子上只挂著各种动物的毛皮,看不到其他商品。
「总共四只的量。」
爱·法回答对方,从披风的暗袋中掏出那串项链。
一只奇霸兽各有两根牙齿和兽角。所以,四只奇霸兽的份,代表项链上总共挂著十六根。然而,这半个月中,爱·法已经猎捕了五只奇霸兽,再加上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