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大长老来说却是良药。仅只一晚的毒药不会锈蚀我们的灵魂,所以我就不追究你们提供毒药的罪名。你们得到的兽角和牙齿,是靠你们的行为所获得的正当祝福,不需要对任何人感到内疚,你们就坦荡地让它成为你们的血肉吧!」
2
时间来到现在。
爱•法跟我说了句「你先去睡」之后,前往纪芭婆婆的寝室,我则独自度过难以成眠的夜晚。我躺在宽敞的空房子里,一个人抱头苦恼。
(竟然说我的料理是毒药!可恶,那只奇霸兽大叔……自己一个人露出那种爽快的表情!)
看到自家人接连献给我们祝福,东达•卢应该感到很不安吧。他怀疑家人精神异常——或是自己失去了理智。
听到长男吉萨的发言后,他才理解家人这么做的理由。确实正如纪芭婆婆一开始所说的,「每个人对美味的解释不尽相同」。
于是,他才知道家人并没有发疯,松了口气。
不过——这同时也代表著他真的认为『奇霸堡排』难以下咽。
(每个人的喜好都不同嘛!有些人就是不喜欢吃汉堡排啊。而且那本来就是为了牙齿不好的纪芭婆婆所准备的料理!)
这是我的想法。
可是,我是依据自身的判断,才会选择汉堡排当作晚餐的菜单。
听到爱•法和莉蜜•卢对汉堡排赞不绝口,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汉堡排——在森边聚落之中,理所当然似地端出这道陌生的异世界料理。
如果一开始有仔细考量餐点内容,那么除了汉堡排之外,我还得端出其他肉类料理才对。所以,错的人是我。
(可是,就算是这样——)
就算是这样,但我煮的料理真有这么糟糕吗?
它跟森边居民经常品尝的奇霸兽火锅——使用没有经过放血的奇霸兽肉熬煮的黏稠波糖汤相比,还要更难吃吗?
一定是因为这一点,我才会感受到如此挫败。
拥有这种想法的我,是不是太傲慢了呢?
会因为这种事情而心怀挫败感,是我的心态有问题吗?
当我咬牙切齿,将手按著胸口时,莉蜜•卢帮我制作的颈链——上面串著八颗牙齿和兽角的颈链,响起了清脆的悦耳音色。
这条颈链,是我在这个异世界之中首度获得的报酬。
全体十二人之中,有八个人认为我煮的料理很「美味」,这代表我可以为自己感到自豪吧。我不想拿这些牙齿或兽角去换取波糖或亚力果,或许用这种方式让它们成为我的血肉才是正确的决定。不过,我觉得自己能这么下定决心的那一天,应该还要一段时日才会到来。
这能证明对方认同了我的存在。
他们认为我的存在是有价值的。
我喜出望外。
我自豪不已。
我可以存在于这个异世界——我觉得自己获得了他们的允许。
但是,我同时也让自己的工作被否定了。
我悔恨交加。
我深感遗憾。
感觉简直像自己的整个存在都被否定一般。
「每个人的喜好不同」,这种普通的道理并不能解救我低落的心情。
(再说,关于纪芭婆婆的餐点,我现在的处理方式也不够周全。)
我将绞肉的技术教给了卢家的女人们。这么一来,她们便可以继续为牙齿不好的纪芭婆婆烹调容易咀嚼的料理。
然而,既然我没有教导她们放血的技术,她们自然无法提升料理味道的品质。
而且还必须在逮捕到奇霸兽后马上放血,不然就会失去这么做的意义。所以这并非女人们的工作,而是男人该处理的事情。
照现在的状况来看,东达•卢应该无意学习这门技术吧。
就这个角度来看,我也搞砸了——我一败涂地,吃了败仗。
我考虑得太不周详了。
(可是,不然我又该怎么做才好——?)
当我思考到这里时……
咚、咚、咚——有人敲了三下玄关口的门。
「在,请进。」
大概是爱•法吧,我本来这么猜想,可是那像伙会敲门吗?
话说回来,原来这个世界里也存在著敲门这种行为。我还是头一次知道这件事。
也就是说,对方一定不是爱•法。
「我没有闩上门喔?请进。」
我这么说,不得已地站起身。
会是谁啊?当我这么思索时,凌奈•卢天真无邪的笑脸浮现在我的脑海。
有著一头亮丽黑发的卢家二姊,不管在我烹调晚餐时,或是结束工作后,都会用憧憬的眼神望著我。我现在还未和任何人深入往来,除了她之外,我想不出会有谁来拜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