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席蕾妮、吗?」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夫君大人。」
如同熔入了红宝石般,波浪起伏的银色秀发。
如同月光蜷成的茧一般,晶莹剔透的雪白肌肤。
寄宿着黄昏的眼瞳。
人偶般的容貌和声音。和与克劳一起度过每一天的她一模一样。哪里是双胞胎。简直,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完完全全……
(不,并不、相同)
她不会这么笑。
伪装成慈爱的嘲笑。近似于爱情的憎恨。
这种像是因为残缺而死的月亮一般的笑法。
(……为什么……)
克劳愣愣地凝视着将浅浅的微笑挂在红唇上,踏着悠闲的步伐走过来的娇小少女。
「您是来找妾身的吧。不过——」
伸向这边的手指,让克劳猛然回过神来。
幽暗的森林。
除了猫头鹰的叫声和轻微的风声之外,这里一片寂静。
不管环顾四周多少次,在场的公主也只有一个人。
「——现在,您是在找谁呢?」
接下来的话语让人窒息。
视线的尽头,左手的无名指。克劳记忆中装饰着纤细手指的白金戒指正好好地戴在那里。
以蓝宝石和钻石装饰而成的花芯,这件复杂的工艺品,应该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铃兰的,结婚戒指──)
下一个瞬间,克劳亲手抓住了她──真正的席蕾妮的咽喉。
「你把我的妻子藏到哪儿去了……!」
由于强行压制住了染红双眼的怒火,克劳质问的声音显得略微嘶哑。
「咳嚯、……咳呋……」
席蕾妮像是被克劳的气势压倒了一般咽了咽口水,痛苦地咳嗽了起来,但还是露出了「发生什么事了?」的微笑。
「真是奇怪的夫君大人。妾身一直都在这里吧!从立冬嫁给您的那天开始,妾身就一直在您的身边。」
「我不喜欢无聊的玩笑。」
面对断然否认的克劳,席蕾妮突然收敛了笑容。
「……怎么这~样。注意到了吗,真是无聊。妾身明明很期待能成为您的妻子的。」
「因为这是一个能砍掉两年前没能杀掉的、碍眼的埃尔兰特第三皇子脑袋的好机会?」
「讨~厌。那个时候,妾身不是光明正大地向您推荐了,如同鲜血一般美味的鲜红葡萄酒吗?还有花香的毒药,我想您一定会喜欢的。」
虽然嘴上说着光明正大,但伴随着一句句假惺惺的台词,席蕾妮又浮现出了浅浅的笑容。
「你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妾身是来当你的妻子的。还能有什么目的?」
「我不想玩文字游戏。你把『她』怎么了,席蕾妮?如果你不好好回答我的话——」
席蕾妮公主一动不动地承受了像是要射杀她似的犹如冰海般蓝色。
「扑哧……」
她的双唇突然像月牙般弯曲了。
「呵呵、呵、啊哈哈哈……」
克劳死死地盯着被人捏住喉咙,发出犹如摇铃一般笑声的席蕾妮。
「如果不好好回答您的话,您会怎么做呢?捏碎妾身的脖子?将妾身揍一顿?还是要杀了妾身?呵呵……多么、像您的作风啊!」
突然。
贝壳般的指甲嵌入了克洛的手腕,瞬间便浮现出红色的血珠。
「像我的作风……?」
「没错,被诅咒的第三皇子。妾身美丽又可怕的夫君大人。请随意。凭借您那颗残酷的心,这具身体无论如何都会变得千疮百孔的吧。」
她一边打心底里愉悦地摇晃着肩膀,一边继续笑着。
「您打算用蛮力抓住战败国的公主,然后作为消遣夺取她的性命吗?啊啊,真不愧是乌贝尔帝的儿子。无论如何,都无法和自己的血统抗争啊。」
席蕾妮公主的话让克劳的手臂突然失去了力量。
克劳的父亲,埃尔兰特现任皇帝乌贝尔·潘德拉贡·埃尔兰特掠夺了自己毁灭的国家的公主莉葛琳,令其成为自己的妃子。
憎恨乌贝尔的莉葛琳,因同样憎恶克劳而持续折磨着他,最后夺走了他所爱的弟弟帕西瓦尔的生命。
这就是克劳的生父和生母的故事。
席蕾妮的话语,简直像魔法一般剜开了克劳的旧伤。
敏捷地从手臂中挣脱出来后,席蕾妮公主面带笑容优雅地弯下了腰。
「姑且先和您说一声好久不见,夫君大人。妾身是席蕾妮·艾里斯特尔·尤奈亚。从那次会面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