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守护箱庭的龙。
熟悉克劳的人常常这样评价他。
这片箱庭是克劳的同母弟弟帕西瓦尔所深爱的土地,他在三年前被咒毒所侵害,哭着请求克劳结束他的生命。
帕西瓦尔——帕鲁长眠在东南部的最边境,迪卡路。
菲尔在这次旅行中得知,克劳把没能保护住比任何人都重要的弟弟当作是自己的罪责,一直怀着自责的心情生活着。
(怎么可能冷漠无情呢?其实,他是个温暖、温柔的人,是个悲伤的人)
有时会使坏,有时也很毒舌。
他那冷酷的一面,以及偶尔表露出的激情,都让我不由得吓一跳。
但是,包括这些在内,都是他。
所以,看吧。
在了解了全部之后,自己果然还是对他——
(搞错了吧——!!)
咚。
菲尔猛地把头撞到马车的窗框上。
(我是白痴吗!不是应该列举出讨厌的地方吗?但是再次确认喜欢的地方就没有意义了吧!?而且这次旅行,去的时候不是也一样和他一起被马车摇晃着吗!)
为什么现在才开始在意两个人独处的事情呢?
「!?怎么了席蕾妮?」
面对突然做出奇怪行为的妻子,克劳惊讶地问道。慢慢抬起变红的额头,菲尔呵呵地笑了。
「没什么,只是有只飞虫而已。」
「可以用手去拍。」
菲尔无视了这过于合理的吐槽。
(可恶……讨厌的地方列举作战,失败了?)
而且话说,仔细想想,光是近在咫尺地看着他的脸,菲尔就觉得自己已经各种方面都不行了。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你累了吗?」
「不,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因为您的关系,您不用担心。」
菲尔像是要掩盖脸上的红晕似的转过脸去,这时,她发现克劳露出一丝苦笑。
(啊——,又要被反咬一口了。不过,这毕竟是我的工作……会被他说些什么讽刺的话呢?)
菲尔抱着甘心接受的觉悟,偷偷地朝那边看了一眼,发现他正在窥视自己的瞳孔。
那是近在咫尺的一对蓝色。
「我不想强迫你。想休息就说吧,席蕾妮。」
「唔……」
不该朝那边看的。菲尔嘎啦嘎啦地石化了。
这种情况应该绝对会被他说「你真不可爱啊」之类的话不是吗?啊啊真是的。
明明一点都不像样。希望你,不要突然变得温柔啊。
(谁、谁手上拿着锄头!)
菲尔陷入一片空白,向脑内农民们振臂高呼。要是再这么下去,菲尔的脑海就要变成一片盛开的花圃了。
(不,还可以……我还能战斗!)
菲尔不断地告诉自己,拼命鼓舞斗志。
(振作点。要面对现实啊。所谓「普普通通温柔的夫君大人」,不就是白日梦或者妄想的产物吗!啊,这样啊。我有点累了吧。这样的话,到旅馆休息一下的话,肯定就没事了吧!)
果然从结论上来说——非常遗憾,并没有那么回事。
穿过奇岩遍布的迪卡路高原的菲尔一行人,终于到达了位于科尔巴赫首都契卡拉街道上的驿站町——尤特。
这个以各种花朵名产,以及通往沙漠大商路的「天蚕之路」而闻名的这个城市,为东西方商人流通财富和文化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雪白的石阶,像煮鸡蛋一样的白色墙壁,与映在一片雪色的尤特街道上的红色山茶花,一同营造出了不可思议的氛围。
考虑到『体弱多病』的新娘身体状况,克劳决定在这个城市住两晚。顺便说一下,如果是科尔巴赫领主,并且再利用一下第三皇子的身份的话,当然能租到最好的旅店。
作为「旅馆?露宿才是常态好吗!」的菲尔,正在对旅馆住一晚的开销精打细算,但问题还不止于此。
(为什么这么照顾新娘呢?夫君大人!?)
——在马车上非常温柔的老爷,到了旅馆后还是那么温柔。
与其这么形容,不如说距离基本上都很近。
下马车的时候,会低声说「小心脚下」,然后牵着她的手。
如果只是那样还好,但是并排走路的话,他会非常自然地手挽着腰把菲尔拉到他的身边。
会帮菲尔梳头发,一边用手贴着她的脸颊,甚至用大拇指描绘着她的嘴唇。菲尔陷入了大混乱。
(那算什么?这是谁啊?我不明白。完全不知道什么意思……!)
进入旅馆之后,夫君大人已经轻轻松松地超越了『保持冷静,不介意就好了』的极限,马上大脑就要迎来沸点的菲尔拼命地甩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