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鸨非但没因此畏缩,反倒挑衅地舔了嘴唇反问:
「哦……你有证据吗?」
「……没有。所以,我才来问你。」
夏海咬紧牙根,不让自己屈服于真鸨散发出来的压迫感,接著深吸口气,做好了觉悟对真鸨说:
「但是,你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她和我一样都是美术社员,刚入学的时候整个人还充满希望,甚至曾说:『我也想和雾岛同学一样,在比赛中得奖。』可是,最近她却变得郁郁寡欢,神色也很黯淡,常常一开口就说『淡河同学好可怕』。」
夏海很确定真鸨就是元凶,但她没有确切的证据也是事实,也担心不慎刺激到对方后招来反扑。夏海竭力自我克制,尽可能冷静开口。
「对于我刚才说是你动了手脚,让她转学,这句话是我太冲动了,我向你道歉。可是,如果你真的在做些会让班上同学害怕的事情,我希望你别再做了。」
夏海说完,真鸨用手指抵著下巴,以打量的眼光注视夏海。
「雾岛同学,你父母亲是做什么的呢?」
「咦?他们自己开蛋糕店……」
始料未及的问题令夏海愣住,真鸨心领神会似的点了好几下头。
「我想也是,果然是这样呢。看你的穿著与言行举止,大概想像得到你的出身。」
真鸨充满嘲讽的语气,令夏海狠狠皱眉。
「……你想说什么?不过是蛋糕店的孩子,不要插嘴吗?」
「你的想像力还真丰富呢。你会这么觉得,是你自己感到自卑吧?」
真鸨动作夸张地两手一摊,露出妖艳的微笑说。
从她脸上一点也看不出愧疚之情。
「我不会歧视任何人喔。只不过,我确实认为应该严格做好区分。与符合自己身分的人来往,对你与对其他学生都是一件好事吧?」
「你居然撇得一乾二净,你明明只是想方设法把人逼到绝境……!」
但夏海的抗议还是欠缺实证。
真鸨斜眼看著夏海咬牙切齿,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手指抵在脸颊上。
「在我看来,我反而不明白雾岛同学为何这么关心风间同学呢。她都已经离开这所学校了,就算为她说话,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好处是什么意思?我们是朋友,既然有人欺负她、害她因此转学,我会生气也是正常的吧?」
听了真鸨毫无人情暖意的疑问,夏海语气强硬地反驳。
瞬间,真鸨的双眼如蛇一般眯起,目光彷佛要将夏海的身体贯穿。
「哦……是嘛。因为是朋友,生气是正常的吗?」
被真鸨的双眼紧盯著,夏海首次对她产生了恐惧的感觉。
那是藏在高雅举止、凛然姿态后面的,真鸨的另一张脸。另一个她是冷静的支配者,正从遥远高处机械式地评断他人的价值。
似乎是无意间流露出了真实情感,真鸨自己也恍然回神般地轻轻甩头,口吻像是受不了不听话的小孩子,耸耸肩说:
「总之,雾岛同学要怎么想像是你的自由。但是,就算一切真的如你所说,那你向我追究责任,根本是搞错对象了吧。」
说完,真鸨掩著嘴角,露出纯真到令人发毛的笑容。
「因为,要怪就该怪弱小的那一方吧。如果你觉得我的做法并不正确,那只要拥有可以对抗我的力量不就好了吗?」
不久之后,夏海目睹了令她心惊的光景。
淡河真鸨居然与柊子并肩走在走廊上。在此之前,柊子从来没提起过真鸨,现在却与她开心地聊著天。
「柊子……?」
夏海用沙哑的话声叫住柊子,柊子则是一如往常与她打招呼。
「啊,夏海。你好吗?」
柊子脸上一点阴霾也没有,似乎并非是被迫跟在真鸨身边。
倘若柊子只是与班上同学有友好往来,当然夏海也没有任何意见。但是,偏偏真鸨与柊子在这个时候变得亲近,让她不得不觉得是有人刻意为之。要是知道真鸨的本性,个性怕生又温柔的柊子绝不可能若无其事地与她相处。
那个当下,夏海的表情不自觉变得僵硬。
「……柊子,你为什么和淡河同学在一起?」
「咦?没有为什么,因为我们是朋友啊。怎么了吗?」
夏海逼近柊子,忍不住抬高音量。
「柊子,你别被她骗了!淡河同学根本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你要是把她当成朋友,以后一定会遇到非常可怕的事情喔!」
「夏、夏海,你怎么突然这么说?」
柊子满脸困惑,一旁的真鸨还深受打击似地用手摀住脸庞。
「你、你怎么开口就诬蔑我。我明明是打从心底把户张同学当朋友……」
经过前几天的交手,夏海已经知道她只是厚著脸皮在演戏。
然而柊子并不知道,还以为真鸨真的如她所言,受到了严重打击。柊子转向夏海,厉声要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