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很多人都对我说,我这样的想法太孩子气、太天真了。但是,如果成熟要用不合理的欺压他人来换取,那我宁可不要。
因为若在长大成人的同时,就对未来不再怀抱希望,那活著还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那个时候我才会挺身去救柊子。全是为了不让自己短暂的人生,往后都在悔恨中度过。
「我知道这种私人的烦恼,你不会想向毫无关系的外人倾吐。可是,那种犯了错的痛苦、感到孤立无援的寂寞,我自己都曾有过深刻的体会。所以,要是夏海与柊子始终都无法和好,我实在无法坐视不管。如果光靠柊子一个人很难与夏海和好如初的话,希望你能让我一起帮忙。」
我直视柊子的双眼,神色认真地向她诉说。
经过短暂的沉默,柊子的脑袋瓜忽然往下一垂。
「……我知道了。反正再这样下去,我看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吧。」
听到柊子咕哝说出的这句话,我忍不住喜笑颜开。
但用不著说,我还只是站在起跑线上而已。但是,看到柊子终于开始慢慢信任我,我还是非常高兴。
柊子搔搔脸颊,瞄了我一眼后小声嘀咕。
「其实我也曾一度心想……或许该向缘小姐坦承一切。」
「是、是吗?」
「是的。因为缘小姐之前曾奋不顾身地跳下月台来救我,也和我不一样,已经出社会了,还有……」
柊子说到这里停顿下来。
我歪过头,催促她往下说。
「还有?」
「不,没什么。对了,关于夏海……」
柊子只是缓缓摇头,回到正题。
「大致上就和缘小姐的推测一样。我和夏海会成为朋友,是因为小学的时候一起做作业。但我们的个性南辕北辙,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变熟,是后来班上同学欺负我的时候,夏海挺身而出保护了我……自那之后我就非常信任夏海,我们还送给对方自己手做的礼物,当作友情的证明。送我画像的夏海说她想当画家,送发饰的我则想成为植物学家,我们彼此也很支持对方的梦想。」
从柊子温柔的口吻,听得出她有多么重视夏海。
但也是因为这样,我无法理解两个人为何现在如此疏远。
「那么……你们的友情为什么突然破裂了呢?」
我直截了当地问。柊子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然后她一口气说完。
「因为我否定了夏海的梦想。」
柊子低垂著头,彷佛随时会哭出来。然后她颤抖著嘴唇,一脸难受地接著说明。
「我对夏海说,你根本不可能找到梦想中的景色,再怎么努力也只是浪费时间。因为在那之前……那个,因为我有点误会,很生夏海的气。以为夏海也在否定我的梦想,所以……」
柊子像在思考该如何开口,说出的话语断断续续,还越来越小声。大概是心里非常愧疚,表情也十分痛苦。
我观察她的表情,用手指抵著下巴问:
「所以你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闻言,柊子不语地低下了头。
我轻轻闭上眼睛,低声喃喃自语:
「……这样啊。不过,不管画家还是植物学家,确实都是很难当上的职业呢。」
──话说回来,我当时虽然是第一次见到夏海,却对她说了不该说的话呢……
上次的失败有可能让情况更加棘手,但已经发生的事情也无可奈何。现在只能努力思考接下来该如何挽回,然后采取行动。
停顿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后,柊子再度开口。
「但是,夏海突然晕倒真的不在我的预料之中。她因为没有严重到需要住院,所以我隔天就向夏海道歉了。可是,夏海根本不肯听我说话,还在我面前撕毁她参加比赛用的作品……虽然她现在声称是因为参加比赛压力太大,要请假在家休养,但我觉得她其实是不想见到我。」
柊子做出了这个结论后,病房内好一会儿安静无声。病人与护理师往来于走廊上的脚步声格外响亮。
我在脑海中整理听到的资讯,然后睁开眼睛问柊子。
「柊子,这真的只是你和夏海的问题吗?」
「咦?」
听到我的问题,柊子惊愕地大叫出声。
我竖起食指,随口说出自己想到的假设。
「你看嘛,会不会其实是有个人做了什么事情,然后把责任推到你身上?因为我实在不觉得你们的友情会这么突然破裂。」
好一半晌,柊子的目光都踌躇地在空中游移。
最终,她以细若蚊蚋的声音回答了。
「……我承认确实有外力因素。」
病房内明明很安静,但柊子的话声仍小到了必须竖起耳朵才听得见。
她紧捏著被子,讷讷地娓娓道来。
「班上的淡河同学从第二学期开始当上了学生会长,自那之后,学校整体的气氛就变得有点奇怪。考试成绩变成了选班长和学生会成员的必要条件,大家也开始根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