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不过,就先算了。我们继续对答案。」
面对愣住的水叶跟佐贺臣,红莲继续说:
「既然朝人跟弗莱薇亚会交战,再来就很简单了。只要让他们对决的结果是平手,或是朝人胜利就好。我也有传讯息表示如果朝人没有输,就同队互打,制造祭品。」
「说得……真简单……弗莱薇亚可不是能轻松打倒的……对手喔。」
「对。所以我非输不可。我告诉朝人的攻略法是错的。我告诉他只要我输了,一切就会结束,就是由我们得到胜利……既然他想利用我来达成某些企图,那应该很信任,而且很依赖我的实力。那,要是他知道我预测错误,只是白白输给水叶的话呢……?」
「会陷入深沉的绝望……」
「就是那样。而且,我也有安排一些会助长他绝望的事情。那么一来,弗莱薇亚的体质就不足为惧。这样就能破解她的能力了。」
姬狐在镜之馆说出的真相。红莲的战略。
那并非临时想到,而是在更早之前,就以有如将棋棋士为遥远未来的结果一步步布局般缜密计画。
当佐贺臣与水叶为他超乎常人,彷佛预知未来的举动不寒而栗时──
大概是因为资金已经归零。
红莲的虚拟化身从脚底开始分解成细小的多边形碎片,消融进空间中。
「『决斗者飞镖』是我输了,水叶。恭喜你,不过──」
逐渐消失的红莲,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
「是『我们』赢了。」
铿……!
传来一道齿轮卡住的沉重声响。
整座洋馆开始晃动,跟在主厅看到的那批一样的亡灵穿过墙壁四处乱窜。
成为诡异鬼屋的游戏间,响起深沉的广播声──
『仙境之馆、镜之馆,两地皆已献上红黑两阵营的灵魂。
──已完成「歌门鬼城」逃脱条件。』
「看来,那边也刚好分出胜负了。」
「红莲……大人……你从一开始,就是要让我……杀了你……」
「对。这个作战计画最麻烦的就是这部分了。万一我赢了,计画就泡汤了……费了我不少力气呢。」
不打败、不击倒无惧于败北,直直冲向自己的狂战士。
要顺利诱使她杀死自己,对红莲来说也是件难事。
「还是怪物的你,不会害怕自己输掉。那也是当然的,因为输给我──屈服于我就是你的愿望……要让一个只想输的家伙赢,根本麻烦死了。」
只要她不愿丢掉自暴自弃的心态,从怪物变回人类,渴求活下去。
「我输不了,就没办法把我自己化成祭品,让我这一边的阵营获胜。」
为了赢而输,输了却能得到结果上的胜利。
红莲不惜牺牲自己。这就是长达五年不曾败北,绝对能通往胜利的门票的真本事。这就是会让自己所属的阵营胜出不败,也是游戏时代的核武(玩家)的真相。
「你只是为了赢,才打乱我的心绪吗……?」
「是啊,真抱歉。我从一开始就不把你放在眼里。」
透过红色的「双眼」看出对手的思绪流动,完全预测游戏的走向。
有时也不惜攻击对手的内心弱点,操控一切事物来完成自己的目的。
「这就是我为什么是个怪物。我的理性确实很恨你陷害可怜,也对过去的恩怨有诸多想法……但我的感情跟进行游戏的思考层面,是完全切割开来的。」
一般的人类会因为憎恨而杀死对方,因为爱而拥抱对方。
稍微不同于常人的水叶,则是因为憎恨杀死对方,因为爱而杀死对方。
那,红莲呢?
属于真正怪物的他,会无关自己的憎恨杀死对方,无关自己的爱而杀死对方。
感情与游戏之间没有任何因果关系。
这正是红莲的强处,也是危险之处。
假如赌上性命的死斗对手是他最心爱的妹妹可怜,红莲依然会自动采取能够获胜的行动。
碎城红莲暗藏著这种危险的本质。
而他打心底蔑视这样的自己。
所以──
「不要把我这种差劲透顶的男人当作目标。」
「红莲……大人……」
红莲以一个最差劲的前辈的立场,训诫仍不是怪物的少女。
「水叶你是人类。你有喜欢的人,有讨厌的人,也有美好的回忆跟心灵创伤……那些也全显现在游戏里。你这样只是个人类。只是很想变成我,想得不得了罢了。」
所以他才会同情水叶。红莲以为就算不用彻头彻尾帮助她,她也会自然恢复正常。
红莲或许是在嫉妒。在那睡莲的夏日时分,差点成为怪物的少女。已经彻底成为怪物的红莲,羡慕差一点──也就是仍然是个人类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