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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在那种骯脏的池水里面,也会长出漂亮的花。这样想想,不是很棒吗?」
少女收下红莲递出的杯子,茫然盯著这朵花,然后静静地摇了摇头。
「……我不想要。」
杯子的破碎声响。
水洒落在地,花瓣剥落,被玻璃碎片割到的皮肤喷出鲜血。
她的红色「眼睛」,朦胧反射出这幅鲜红色的光景。
「……我不觉得痛。我没有任何感觉。心里没有觉得雀跃。」
接著,她恳求似的看向红莲。
「拜托你……让我开心,让我感觉到雀跃。带我离开这片什么都感觉不到,根本伸手不见五指的水底。」
「名字。名字很难写的你叫什么?」
「水叶。御岳原水叶。」
「是喔。不过,我也没自信能记住你的名字。水叶……是吧。不晓得那朵睡莲是已经枯萎了,还是单纯还没绽放。我真希望是后者。」
「?」
不懂这番话意思的水叶觉得疑惑,红莲说:
「好。我们来对决吧。我就让你开心到厌烦吧。」
「真的?」
「对。然后,我会告诉你──这朵花很漂亮。漂亮得会让你想拋弃游戏,回到既有趣又耀眼的世界。我会打坏你身为玩家的这一面。」
说著这段话的少年,「眼睛」一如鬼火赤红。
「哈哈……!」
一直面无表情的水叶脸上终于出现笑容。
「好棒……你……很不赖。光是看著你的『眼睛』,就好兴奋……♪」
水叶原本苍白的脸颊变得跟婴儿一样通红,并把手伸进桌上的昆虫箱,抓起一只大蜘蛛拿到面前。
「就用这个来对决。」
「蜘蛛……而且那不是毒蜘蛛吗?」
「嗯。是巴西流浪蜘蛛。光它一只就有……足以毒死数十个人的剧毒。虽然,有打血清就不会死……但是,这里没有。还有,要把这个金币──」
水叶指向摆在桌上的另一个物体。那是长宽高皆为二十公分的立方体,像抽奖箱一样有个可以将手伸进去的洞。但可以伸手进去的孔洞不只一个,而是相对的两面各有一个,共两个洞。
「──把金币放进箱子里,再摇动箱子。」
水叶摇动放著金币跟蜘蛛的箱子后,说「给你」,把箱子递给红莲。
「十分钟之后手里握著金币的人,就赢了。很简单。」
「要把手伸进放有毒蜘蛛的箱子里摸索金币的位置,还得忍受长达十分钟的恐惧……是吧。你提议的游戏还真乱来。」
一般人绝对不会愿意参与这种游戏。
以这名叫作水叶的少女能面无表情提出这个主意来看,就能知道她的感性有很严重的偏差。
不要命的愚蠢游戏。对此,红莲的回答是:
「好啊。就比这个。」
他没有半秒犹豫就答应了。
「──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游戏。」
*
十分钟后。
「奇……怪……?」
表情空洞的水叶感到疑惑。
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但是却满脸大汗,手掌不停颤抖。
那是对眼前事实感到不敢置信的神情。会这样也是难免的。
水叶大概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在游戏开始九分钟后,就因为惧怕看不见的蜘蛛獠牙而收手。
「怎么可能……伊邪那美机构的最高杰作……应该已经做到完美无缺的明镜止水的实验体竟然会输!难道我们真的无法超越神吗!」
激动的科学家大声痛苦嘶吼。
「恐惧分成两种类型。一种是瞬间的恐惧,另一种是累积而成的恐惧。」
即使赢过了伊邪那美机构打造出的史上最强玩家,红莲脸上依旧不见喜悦,并竖起两根指头说:
「前者是基于动物本能的直觉型恐惧。只要对人脑动手脚,让脑袋对这种感觉变迟钝,就能或多或少压抑住。」
不过啊──红莲如此接续道。
「累积而成的恐惧,是基于人类特有的『思考』产生的。只要还没跳脱人类的范畴,就绝对逃不过由思考引发的恐惧。」
「才没……那回事。平常的我绝不可能会输。都是因为你说了奇怪的话……!」
「我只是讲述了一个女孩子的人生而已。她被家人舍弃,也不了解爱跟被爱的感觉,就孤独死去……我只是告诉你这段悲剧罢了。如果是这段故事影响到你──」
红莲带著看透一切的赤红「眼睛」说:
「──就表示你还心怀遗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