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
美星小姐惊讶地瞪大双眼。虽然我对太太的为人了解得并不多,但是至少在美星小姐的眼里,她应该不是会因为小事就大发雷霆的女性。
「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呢?」
「比你开始在我们这里工作的时间再稍微早一点。」
「我是七年前的四月来到京都的……」
「那就是那一年的一月吧。肯定没错。」
既然如此,也难怪美星小姐会对太太离家出走的事一无所知了。
虽然七年前发生的事绝对无法用「最近」来形容,但也不算非常久远。太太当时也有自己的手机。
「但我在那一周完全联络不上她。她是土生土长的京都女人,也没有什么乡下老家可以回去。她当时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这些我直到现在还是完全不知道。」
「塔列兰是怎么度过那段期间的呢?」
「当然是临时歇业啦。我又没办法煮咖啡。」
太太刚离开时,藻川先生的确是悠哉地想著「她应该很快就会消气了吧」,直到她离家出走的时间愈来愈长,他才开始思考是不是必须认真请求她原谅。
「说是这么说,已经摔破的杯子是没办法恢复原样的。虽然我除了道歉之外根本无计可施,但还是想说至少要表示一下诚意。所以我就像拼拼图一样,把特地留下来没有丢掉的杯子碎片组合起来,然后用黏著剂把它黏住啦。虽然花了很多时间,但总算是想办法把它修回杯子的形状了。」
「所以那个杯子是叔叔修理的啰。但就算做这种事,那个杯子也没办法用了……」
「这种事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但我也想不到其他能表示反省态度的方法了呀。」
「这种情况持续了整整一周之后,她终于回到家了。我看她板著脸一言不发,就把修理后的杯子递给她,说了句『真是对不起呀』,跟她道歉啦。结果她却突然哭了起来,眼泪扑簌簌地不停往下掉。」
太太反而以几乎要跪下磕头的态度向他道歉。
──对不起。我突然从店里冲出去,真的很对不起。对不起,我整整一周都没有回来……
「听到她这么说,总觉得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了。说真的,她这种态度反而让我有点害怕,所以只好跟她说我没放在心上,硬是结束了这个话题。她也把那个杯子收进柜子里,从此再也没提过任何跟离家出走有关的事。我想说要是随便提起的话,她说不定又会变得很奇怪,所以到头来什么问题都没问她。」
在那之后,太太看起来彷佛完全恢复了本来的模样。继续过著和离家出走前毫无差异的生活。
「不过呢,她的态度愈是跟往常一样,我就愈好奇她那次挑我小毛病的原因是什么。我只不过摔破一个杯子,她竟然就气到失去理智,最后还离家出走长达一周,这怎么想都很奇怪吧?」
「如果你这么烦恼的话,为什么之前不再找机会好好地跟她谈清楚呢?」
「我也想过好几次了。但是那件事发生后没多久,你就来我们这里工作,所以最后还是不了了之啦。毕竟那时你也碰上了不少事情嘛。」
美星小姐闭上了嘴巴。所谓的「不少事情」我也大致都知情。
「所以当我想起这件事时,已经过了将近两年,她也早就死啦。我就这样永远失去询问她本人的机会了……」
「你只要在另一个世界直接问太太就行了吧?」
太狠了吧。美星小姐,你这句话等于是在叫他去死喔。
「这种话是不能随口乱说的。要是踩到她心里不能踩的地雷就惨了呀。我可不希望我在另一个世界见到她之后还要跟她吵架。」
美星小姐看到藻川先生态度如此强硬,便插著腰说道:
「简单来说,你的意思就是希望我找出太太气愤到离家出走长达一周的原因,对吧?」
「就是这么一回事。你不是说不管什么要求都会听我说吗?」
藻川先生在病床上的态度与其说是恳求,更像是理所当然地觉得美星小姐一定会答应。
不过,找出故人生气的理由这种困难的要求,真的有人能办到吗?美星小姐的反应却和我的怀疑截然不同,毫不犹豫地回答他。
「包在我身上。我一定会在手术日之前找出真相的。」
如果你能找到的话,我也会乖乖接受手术的──藻川先生则跟那个和全垒打打者立下约定的少年注2一样,展现了相当懂事明理的一面。
注2:棒球选手贝比•鲁斯(Babe Ruth)的趣闻。据说有一名生病的少年希望自己所崇拜的贝比•鲁斯可以来探望他,结果贝比•鲁斯不仅真的亲自前往,还和少年约好要为他打出全垒打。
3
离开医院后,美星小姐在前往塔列兰的路上问我:
「让青山先生你也一起参与这件事真的好吗?会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呢?」
她今天穿的不是我平常看惯的塔列兰制服,而是自己的便服。挑选的服装是牛仔外套、黑色长裙和高筒帆布鞋,我觉得这样的搭配完全展现了她原本的活泼个性。
「没关系啦,我想从目前为止发生的事情应该也看得出来,我的工作在请假这方面算是比较自由的。先别说这个了,你接下来会专心进行调查对吧,就这么放著藻川先生不管没问题吗?」
「今天早上叔叔的儿子惠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