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挨了一巴掌。
「你不用追上去吗?」
她略微难受地看着我。
如果我没有自抬身价——这恐怕就是所谓的吃醋吧。
「你还有话没对她说吧?在两人独处的情况下,再稍微聊聊比较好吧。」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想,是女性的直觉吗?毕竟我从未告诉过美星小姐,自己从前对真子怀有淡淡的爱慕之情。
总之,我弹起来似的冲了出去,推开厚重的门扉呐喊:
「真子小姐!」
真子已经走到塔列兰的大门,两栋并立的住宅屋顶形成的隧道另一端。
在初秋阳光洒落的庭院里,我们隔着隧道面对面。我原本想说些像故事般美丽的结语,但从唇间流泄而出的,却是不得要领的真心话。
「寄E-mail或什么方式都好,请偶尔跟我联络。假如遇到了什么难受的事,在钻牛角尖之前,请试着依赖任何人,无论是我或别人都好。即使如此若依然无法顺利解决,至少请给我一点提示,我一定会再去帮助你的!」
真子苦笑。「完全不信任我啊。」她嘟哝。
接着,她这么说:
「我能够活着,真是太好了。」
宛如连昏暗的隧道也照亮的话语。
「将手伸向你时,我由衷地这么想。」
我认为她说得没错,却也认为不仅如此。对救了我一命的她,无论我怎么感谢也不足以聊表谢意。不过,那只是因为这事实显而易见罢了。除了这件事,一定还有许多因为她活着而获得救赎的人,只是她没有发现而已。
人是无法独自活下去的。可是,这不是指能力方面,而是只要活着,就不可能不去影响别人,或是不被谁所影响。不论是用什么样的方式活着,人都绝对不是只有独自一个人。
所以,真子够活着,真是太好了——我这么想。
「你要来香港吗?」
她突然邀请我。这或许是她表达好感的方式也说不定。
我装作没有察觉这点。
「我想去玩。作为咖啡的回礼,下次要请你替我修剪头发。」
真子微微露出无趣的表情。接着她笑了。
「你成为一个好男人了呢。」
我抬头挺胸。
「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
真子点点头,看着手表。
「保重喔。」她挥手道别。
「真子小姐。」
最后,我再度唤了她的名字。
「我们还要再见面喔。」
睽违十一年的、相同的台词。不过,真子的答案却不同了。
「还会再见面的,一定会。」
就这样,隧道另一侧只剩下阳光洒落的富小路通。
「已经满足了吗?」
我一回到塔列兰咖啡馆,美星小姐就隔着吧台这么问。
「是,下次见面时,应该又是十一年后了吧。」
我打趣地说,在吧台座位坐下。
「咖啡的事真不好意思,提出那么无理的请求。」
「不会。如果是青山先生你,我可以放心地将我们店里的咖啡交给你。」
「你这么说真是让我松了一口气。还有……关于真子小姐的事,我也要再次向你致谢。如果没有你,她一定无法重新振作起来,甚至连是不是还活着都不知道。」
美星小姐温柔地摇摇头。这种时候一句话也不说,的确很有她的风格——我心想。
「话说回来,没想到你竟然会将人偶扔进河里。」
那件事令我大吃一惊,想必真子也是。如果没有美星小姐出人意表的举动,也无法软化真子原本固执的内心吧——事到如今我才这么觉得。
「那几乎可说是单纯的冲动罢了。」
美星小姐略显不好意思。
「我知道青山先生你拼命在吸引真子小姐的注意,而我则思考着自己究竟能帮上什么忙,便先回到车上寻找能派上用场的物品,然后就发现了那尊人偶。于是我马上想到可以将它假装成人形使用。」
以美星小姐而言,那个举动确实过于激烈。不过反过来说,也因此可以感觉到美星小姐是如此强烈地试图阻止真子自杀。
从前,美星小姐重要的人曾死在河里。虽然这并非可以轻易提起的事,但能够避免悲剧在她眼前重演,真是太好了——我这么心想。
「美星小姐,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你是什么时候察觉真子小姐没有结婚,而且就是介入别人家庭的当事人的?」
美星小姐以手摇式磨豆机磨起咖啡豆。
「一开始让我产生疑问的地方,是咖啡豆吊饰的事。就是借由从同一颗果实中采出的两颗咖啡豆做成成对吊饰,用以表示恋情终将开花结果的那个……」
&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