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无法视而不见。」
「……美星小姐?」
我下意识叫唤她的名字,但她仍目不转睛地盯着真子,对我的声音没有任何反应。接着,她开口对着一语不发、全身僵硬的真子说:
「扔水球的人是您自己吧。」
4
「你突然间在胡说什么?」
回过神来,我已经站了起来。
「说真子小姐手臂上或许有伤的,不正是美星小姐你吗?」
然而,美星小姐冷静地说明:
「我确实听说猿辻的恶作剧这阵子蔚为话题,而这显而易见地是模仿猿辻传说所做的事。既然如此,就不可能会在光天化日下遭到恶作剧攻击。换言之,我认为今天所发生的事件,是别人在模仿这一连串的恶作剧。」
「这不过是你的臆测。」我直截了当地反驳:「就算这是他人所为,又为什么会是真子小姐的自导自演?她没有理由做出这种蠢事啊。」
「我刚才替真子小姐晒干的衣服是长袖开襟毛衣,只要她想,随时可以脱下。如果她是为了掩饰手臂上的淤痕,应该也可以穿长袖针织衫等不脱下来比较合理的衣服才对。」
「那只是时尚感的问题吧?」
「此外,真子小姐现在身上所穿的也是T恤加白衬衫,也是可以脱下的服装。真子小姐会不会是刻意挑选这类服饰的呢?」
令人联想到盛夏的气候,身穿可遮挡日晒却显得燠热的长袖开襟毛衣,此外又点了热咖啡。真子是借由凑齐这几个条件,让人不由得对于她为何不脱下外衣一事心生疑惑——美星小姐如此说明。
「话虽如此,如果只是穿了长袖服装,顶多只会让人觉得『看起来好热啊』,而不会抱持更多疑问。」
「实际上,我一见到真子小姐时,就立刻询问她『不会热吗』……而她回答我『因为不想晒到太阳』,因此当下我就干脆地接受了。」
「没错吧。为了让事情照着真子小姐的想法发展,她必须进一步强调自己不脱下长袖服装一事的不自然程度——为此所安排的,就是模仿猿辻的恶作剧了。」
真子紧咬下唇,并未反驳。
「她只要弄湿自己的衣服,制造出必须换衣服的状况就可以了。真子小姐应该是从各种方法之中,选择了模仿猿辻恶作剧这种方式的。」
「请等一下。我亲眼看见水球从她头上砸下来啊,她自己怎么可能做得出那种——」
「只要把球往上扔就行了吧?」
由于美星小姐过于直接地断言,我张开双臂抗议。
「我回过头去时,真子小姐正看着我啊。如果是看着水球,姑且不论能不能刻意走到水球砸下的位置,单是要往上扔,并让水球确实朝自己掉下来,根本是不可能的。如果水球没确实砸到身上破掉,就无法朝换衣服的方向发展了。」
「地上有好几个水球残骸,对吧。」
「那又怎么样?你该不会想说,只要一次扔三个,或许就会有一个砸中吧?」
「不是。青山先生,我想问的是,你确实看见每一颗水球落下的瞬间吗?」
我说不出话来。我的确亲眼看见了水球落下,但我无法确认是不是看见了全部。无法保证在我转过头去前,地面上是不是已经有掉落的水球了。
「要弄湿衣服,只要一颗水球就足够了吧。真子小姐让青山先生走在前头,接着迅速打破一颗水球,让水淋在自己的衣服上,然后把剩下的水球往上扔,再叫住青山先生。毕竟只是往正上方扔,掉落的水球砸到身上破掉的可能性很高,实际上或许的确如此。然而,就算没砸中也无妨。毕竟在真子小姐将剩下的水球往上扔时,她的衣服就已经湿了。」
我回过头去时,真子的衣服究竟是不是湿的?我想不起来,毕竟那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即使在我眼里看来,真子的衣服是湿的,我也会认为那是随后遭到水球直击造成的。
「不,那是因为我被叫住就随即回头,才能目睹水球掉落那一幕喔。要是我的反应迟了一拍,就看不到了。」
「但那对真子小姐而言,也只是凑巧运气好而已,她没必要非得让你目睹掉落的瞬间。倘若在青山先生转过头时,看见真子小姐浑身湿透,以及脚边的水球残骸。这时真子小姐再表示:『有水球掉了下来。』你会怀疑她的话吗?」
我无法回答。我自己最清楚,想必我不会怀疑吧。
「那、那么……她是怎么把水球带过去的?」
「当然是装在托特包里。这个托特包看起来至少可以装进三个水球呢。」
「难不成你要说她是从家里带来的?如果这么做,说不准什么时候会挤破,把里面的物品弄湿吧?」
然而,就连这点反驳,美星小姐也准备好了答案。
「所以,她才在饰品铺借用了洗手间吧。」
「美星小姐,你这个人真是——真子小姐当时哭了啊!难不成你要说她落泪也是为了执行这项计划而演戏吗?」
「……落泪?」
美星小姐会困惑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我刚才刻意隐瞒了真子借用洗手间是因为哭泣的缘故。然而,美星小姐虽然困惑,仍未撤回前言。
「我并不清楚真子小姐为何哭泣……但我认为这与是不是演戏并无关联。因为即使没有哭泣,她还是可以借用洗手间。」
「唔,你这么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