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休息中·咖啡的五种风味 可视化的原生艺术

学姊「啧啧啧」地挥了挥手指。

  「不是里面,是上面啦。你不是说过吗,因为柜子很老旧了,连和上面柜子相连的地方也破了洞。」

  这项信息也是我告诉美空学姊的。原来如此,冷空气会由上往下流动,所以只要利用那个一百圆硬币大小的破洞,说不定真能冷却我所使用的柜子。但是,就算真的使用大量的保冷剂好了,有办法让柜子的温度下降那么多吗?把比洞还小的碎冰丢下去或许也是个办法,不过这么做的话,柜子里就会变得湿答答,留下很明显的痕迹吧。

  美空学姊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便给了提示。

  「你说你暂时离开画室去散步的时候,曾稍微看了一下其他科系的专用房间对吧?当时学习舞台效果的学生们把舞台弄得雾茫茫的。」

  「是干冰吗?」我听了之后灵光一闪。

  没错,美空学姊微笑着说道。保冷剂是能利用冷冻库冰冻起来的东西,所以顶多只能达到零下二十度,相较之下,干冰好像连升华的温度都有零下七十九度。就算是透过隔板上的破洞,也肯定能发挥足以冷却素描本的效果。

  「都讲到这里了,接下来只要把所有线索串起来就行了吧──当天凛你说要散步,离开了画室后,有个家伙,也就是犯人看见你摊开来放着不管的素描,便想到了一个能让小人在只有凛画得出来的状况下出现的计谋。他先用这种可以擦掉的原子笔在你的素描本上面画出小人,再把它擦掉。接着跑去当时正好在制造白雾效果的空间设计系的专用房间,跟那里的人要了干冰,放进紧邻你的柜子上方的柜子里,再用书或什么东西把洞堵住。要是不这么做,凛打开柜子的时候柜子里就会充满干冰的烟,或许会因此而察觉到异状。」

  美空学姊明明连事发现场都没看过,却说明得很清楚又容易理解,彷佛那天的情景历历在目。

  「接着,犯人亲眼确认返回画室的凛把素描本收进柜子里后,自己也装出要把画具等东西放进柜子里的样子,藉此把堵住洞的东西拿走。这样一来,不仅小人会因为一整晚的充分冷却而出现在素描本上,干冰也会完全融化,所以不会留下证据。顺便一提,当时画室里还有其他学生,所以没有人质疑犯人为何在凛的素描本涂鸦或把干冰放进柜子里实在很奇怪。我想犯人大概已经事先跟所有人解释过,让他们明白情况了吧。凛打算回家时感觉到的视线,应该是他们对这件事所表现出来的好奇吧。」

  什么?连那些视线也有内情吗?我一直很单纯地以为那应该只是想嘲讽并肩离去的男女而已。当初是我毫无遗漏地叙述了详细经过,但美空学姊的姊姊敏锐到连那些细微的线索也没放过,把它们一一挑出来拼凑起事情全貌,让我再次深感佩服。

  「……好啦。都讲到这里了,你应该知道是谁做的吧。」

  美空学姊像是觉得有些疲倦地转了转脖子后问道。那是当然的。犯人善于交际,能拜托画室里的所有人协助,并向其他科系的学生要干冰,但我根本不需要靠这项特征来判断。使用上面那格柜子的人是谁,我记得非常清楚。

  「为什么你要做这种事呢?」

  我转头对着左边的人问道。美空学姊的视线也移向了我的左侧。

  「……我觉得自己非得做点什么不可。」

  村治透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在我身旁缩着身子说道。

  ──把村治也一起带来。这是美空学姊找我出来时追加的要求。我在答应她的时候,就已经有预感可能是村治搞的鬼了。我向村治转达美空学姊的要求后,他并未拒绝与我同行,但在前往咖啡店的途中,他的侧脸可以看得出好像已经死心了。实际上美空学姊大概也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中,在小人之谜逐渐真相大白时,村治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非得做点什么不可?」

  美空学姊歪着头问道,但村治仍旧只对着我说话。

  「你还记得吧,凛?你正要离开画室去散步时,和我谈了什么。」

  当然记得。我对他感到过意不去,也后悔自己说了那种话。正因为能够清楚回想起来,我才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我建议凛去看的原生艺术似乎害凛更迷惘了。就连原本几乎已经确定要用来参加比赛的素描,她也说还是不要用了。这不管怎么看都是我害凛到现在还画不出比赛要用的作品吧?所以我才会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必须想办法让凛摆脱低潮期,把作品画完。」

  村治又急又快地说个不停,我还是听不懂他想表达的意思。为什么让小人出现就能帮助我摆脱低潮期呢?不过,就算我无法理解其中的道理,也能够明白他是为了我才做出这么麻烦的事情。

  正因如此,我说出接下来的话时,语气才会自然而然地变得像是在责备村治一样吧。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呢?老是把自己放在第二顺位。你已经长达半年都是这样了吧?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和你已经连情侣都不是了喔?」

  结果,村治感觉非常悲伤地垂下双眼,有些支支吾吾地回答:

  「那是因为……我觉得凛会陷入低潮,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我。我一想到要是自己没有提出分手,凛现在或许不会这么痛苦,就怎么样都放不下。」

  「你这种想法叫自我感觉良好吧?我的确是在去年的骚动之后就没办法画出满意的东西,但那是我自己的想法引起的。原生艺术的情况也一样,我只是因为村治你给我的压力太烦人了,才把话说得难听一点而已。」

  我之所以口出恶言赶走村治,有一半的因素是觉得喘不过气来,另一半则是希望村治也能专心画自己的作品。我很感谢他的好意,但这样下去我们两个都会完蛋。为了在我的素描上弄出那种小人而忙碌奔波是不合常理的。我不希望村治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而且我们两个也不应该是那种关系。

  但是,村治却仍旧缠着我不肯离开。

  「就算是自我感觉良好也没关系。如果凛你不能恢复原本的状况,那我自己也无法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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