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便当,摆出了开朗过头的态度。他跟我说便当很好吃,把便当全部吃光,还不忘跟我道谢,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打从心底觉得开心。在我心想「如果他能开心就好」的同时,已经开始构思着下周的便当该放什么菜了。
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承认了吧。
我好像真的迷上濑古老师了。
5
「──怎么样,过得还好吗?」
我在自己家里听了伊达章三隔着电话传来的声音,有些不悦地答道:
「嗯,托你的福过得很好。爸爸你呢?」
「忙死啦,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反正就跟以前差不多啦。」
只要提到迪德药品,财经界没有人不知道伊达章三这个名字。他在大约十年前以仅仅四十几岁的年纪从父亲手上继承了国内大药厂的经营权,现在已经稳坐业界龙头,以青出于蓝的评价闻名。
不过,章三有个在这类不可一世的男人身上相当常见的坏毛病,那就是花心。因为长年的素行不良,终于在一年多前演变成离婚的局面。虽然我认为他大概不会有反省之意,但他好像还是多少觉得有些内疚,不仅没有因为我冷淡的态度而退缩,有时候还会打电话来关心自己孩子的近况。
「对了,你这个月的钱好像还没有汇。」
我想起昨天绕到银行去时的事情,开口说道。目前章三每个月都会汇足以应付学费和生活费的钱给我。话虽如此,我也不知道这些钱能拿多久,所以才会觉得我也必须想办法自立才行。我已经不是那种会因为家里失去主要经济来源就慌了手脚的年纪了。
他回答我的声音有些疲倦,我几乎可以想象出他伸手搓揉眉间的样子。
「大概是忘记了吧。只有这件事我不想拜托秘书处理,明天我会记得去汇的。」
「拜托你了。其实也不用急着汇啦。」
「不过,该怎么说,这么早就决定想做的职业并专心学习也没什么不好,但又不是以后就一定对任何领域都没有兴趣,我觉得留下一些选择的空间也是一种做法啊。虽然我不会要求自己的孩子一定要和父亲走一样的路,但还是希望孩子能进入好大学,在更宽广的视野下学习……」
「你又在说这个了。」
我觉得很不耐烦,打断了章三的话。虽然他并没有表现出否定孩子选择的态度,还是会不死心地提起一些关于将来的事情。这在今年春天以后已经渐渐变成他的口头禅了。毕竟──虽然这对企业家来说很常见──做事情喜欢讨吉利的他连替孩子取名时都很介意姓名学,甚至很用心地想了一个和自己笔画相同的名字。显然是希望唯一的孩子能变得跟爸爸一样出色。
「现在这样就行了,因为当事人觉得很满意。而且这间专门学校,课业重到连打工的时间都没有喔。这比无所事事地过完大学四年还要更有建设性不是吗?而且,你难道没想过,就是因为身为离婚原因的父亲是个坏榜样,孩子才会选择不同的人生吗?」
当我正滔滔不绝地说个没完时,听见了玄关的门打开的声音。
「啊,康士好像来了。我要挂了,先这样。」
我不等章三回答就挂断电话,走向玄关。
「你来啦,快,快坐下。你一定很饿吧?」
「嗯,是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来到我家的康士表情有些僵硬。我暂时假装没注意到,要他在桌子的另一侧坐下。晚餐已经煮好了,我把高丽菜卷和洋葱汤分别装在碗盘里,放在他面前。
「对了,要去东京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开始吃饭后,我试着提起比较开心的话题。我和康士要在即将到来的十一月上旬的三连假回东京一趟,康士班上的男性友人拜托他担任东京向导。我也决定趁着这个好机会跟他们一起去东京,但到了目的地之后就会分开行动。因为就算我和康士一起游览东京也没什么意义。我想康士也是这么想的吧。
但是听到我的问题,康士却回答得有些含糊。
「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啦。」
「……这样啊。」
对话就此中断。后来我就不再主动说话了,因为康士感觉好像想说些什么。果然,他假装很认真地在用刀叉切开高丽菜卷,看也不看我地说道:
「现在学生之间都在传一个很奇怪的谣言喔。」
「什么谣言?」我用叉子前端抵住下唇。
「说好像有个学生很积极地在追求濑古老师。」
听他的口气就知道谣言指的是谁了。我稍稍缩起下巴,说:
「我请他每周找一天陪我特训,后来就混熟了。因为他和太太及小孩分居的关系,所以能够体会他在这方面的心情……不过,也就只是这样。我们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喔。」
但康士却抬起头,吐出了这句话:
「放弃吧,太难看了。」
我顿时火冒三丈。我觉得自己好像被他骂了而有些退缩,但我又没有做什么应该被他骂的事情。
「等一下,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你们的年纪差了超过一轮耶,而且对方不是已经有老婆了吗?」
「我不是说了吗?他们现在分居。老师也说可能会离婚。」
「会把老婆跟小孩搞丢,也不是什么好男人啦。」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