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连村治的车资也帮他用信用卡付了,两人一起前往位于东寻坊附近的某间民宿。我们先从品川搭上新干线光速号5,到了米原车站后再转搭白鹭号特急列车,大概花了四小时才到达目的地芦原温泉车站。村治可能是距离目的地愈近就愈不安,一句话都没说,真的是一段有够难熬的时间。
我们下了电车后就在车站前招了计程车,等到抵达那间民宿时,已经大约早上十一点半了。那是一间住一晚三千日币左右的者旧民宿,推开高度大概到我胸口的生锈大门时还会嘎吱作响。狭窄的庭院里种着石榴树,还开着一朵感觉跟这里格格不入的鲜艳红花。
我原本打算直接走进去找凛,但是很不巧的,我们一打开玄关的门,担任旅馆主人的老爷爷就在里面。我们问了好几次满田凛有没有在这里,他一直不肯告诉我们,这时突然有人从身后叫住我。
「美空学姊——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
我立刻转过头,就看到凛提着便利商店的塑胶袋站在那里。而村治则是早就紧抱住她哭个不停。
「对不起,我不应该说要分手的。我不会再说那种话了,拜托你不要寻死!」
我那时候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忍着不笑出来,因为凛盯着一直揉眼睛的村治时,怎么看都是一脸困扰的样子。不过,无论如何,知道她平安无事后,我也放心了。我们跟旅馆主人道歉后,便请他让我们在凛住的和室里稍微聊一下。
我们围着矮桌各自在座垫上坐了下来,凛坐在我对面,村治则坐在我旁边。凛一开口就说:「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不过,我不是真的打算寻死。」
根据凛的解释,她因为被村治甩了,又没有交情特别好的友人,和家里的关系也一直很尴尬,就突然陷入这个世界好像根本没有人需要自己的空虚感,一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来到东寻坊这种感觉会聚集寂寞的人的地方。我听了她说的话后,虽然很想告诉她事情不是这样,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在我身旁的村治似乎也相当沮丧,当我心想他真是懦弱的时候,凛却笑着说:
5为日本新干线的列车班次名称,除此之外还有希望号、回声号等班次。
「但是,我已经决定要回去了。因为还是有人愿意来找我。」
接着凛便低头向我们道谢,三个人相视而笑后,就离开民宿了。
后来凛恢复了原本的生活,每天都好好地去大学上课,放学后就忙着打工。我和村治都对彼此说「真是太好了」。
……不过,我还是觉得凛偶尔会一瞬间露出有点寂寞的表情。毕竟她最后还是没跟村治复合,与其说是感觉有点难以释怀,不如说我直到现在还是很怀疑自己当时究竟该不该那么做。
3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不通。」
美空等了一段时间,让我们充分吟味故事的余韵后,才开口说道:
「凛一直坚持她去东寻坊的时候一定锁好了自己家的门。但是我们去找她的时候门却是没锁的。考虑到当时的情况,我觉得凛应该真的忘了锁门吧。」
「我记得唯一的备份钥匙是在凛同学的母亲手上,对吧?」
我开口确认后,美空便说了句「啊,我忘了」并拍了一下手。
「我们见到凛后,过了大概不到十分钟,我就暂时离席,伦偷打电话给她老家了。当时接电话的人是她妈妈,但是就算我跟她说『找到人』了,她也只回我『这样啊』,连一句道谢都没有。不过,那时她妈妈人在老家,而且前一晚打电话的时候也已经超过十点,来往神户和东京的新干线或飞机班次都没有了,她妈妈是不可能跑来东京的。隔天早上我们去凛家里的时间又是早上七点左右,就算搭最早的班次也赶不上。」
「这样啊……那会不会是被小偷闯空门了呢?因为她有好一阵子没去学校,又在民宿住了好几天,对吧?说不定是那段期间信箱累积的广告传单或邮件引来小偷的注意。」
「这点我也曾想过。但是凛的房间里没有被翻找过的痕迹。我后来也向本人确认过了,她说没有任何东西不见。」
唔……我用拳头抵着嘴角思考。虽然钥匙的问题也值得深究,不过首先要知道的是凛到底为什么要去东寻坊。她明明经济拮据到曾因为没钱而烦恼,却做出毫不吝啬交通费和住宿费的行动,我觉得除了她解释的理由外,应该另有隐情才对。如果从这点切入的话,凛和村治分手后的下一个月就出去旅行,代表这件事和前男友村治有关的可能性很高。美空说凛看到村治后的表情「看起来很困扰」,但还是不要采信她的主观判断比较好。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们两人最后好像也没有复合……
适时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
「哈哈,我懂了,美空小姐。」
我一边说一边摩挲着下巴。美空惊讶地眨了眨眼。美星咖啡师仍旧磨着咖啡豆。
「既然村治同学陪你去找凛同学,结果让凛同学回到东京,那就代表她确实对村治同学还有感情,对吧?那为什么他都表示想复合了,两人却还是没办法重修旧好呢?唯一想得到的理由就是——村治同学趁凛同学不在的时候闯入了她的房间。」
「你的意思是因为我发现了门没锁的关系?」
「不是那样的。」我摇了摇头。
「在村治和美空小姐一起造访前,他就已经闯入凛同学的房间了。用的是交往时偷偷打的备份钥匙。」
美空「啊」地张大嘴巴。
「对喔,我没想到这一点。」
「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是因为担心才跑进那间房间,还是有其他目的才偷偷闯入的,总而言之,后来都被凛同学知道了。房间里面应该还是有东西不见吧,例如之前借了就一直没还的东西,结果被村治同学擅自拿走了。」
我曾听人说过,就算是自己借出的东西,擅自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