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说溜嘴之类的吗?」
「这是不可能的。虽然我和小晶是很熟的朋友,但她并非那种会主动对谁吐露自己心事的人。如果她知道我对青山先生宣扬这件事,肯定整整一个月都不会跟我说话吧。」
美星咖啡师轻轻地吐了吐舌头。我也认同她的推测,这样才符合我对水山晶子的印象。
「不过,如果她没有说溜嘴,你的根据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去冲绳旅行时每天都抽出宝贵的时间去那间咖啡店,而且隔年又再度造访,连姊姊的婚约告吹时都特地搭飞机前往。难道你不认为,若非怀有特别的情感,她不太可能做出这种行动吗?虽然小晶说是『喜欢咖啡店里的气氛』,不过这也是因为有特定的对象在那里吧。」
「真的是这样吗?我觉得只靠这一点就下定论,好像有点轻率耶。」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件事让我无法轻易忽略。那就是她身上出现了某个重大的变化。」
「变化?」
「是发型。」
我想起在她两颊旁摇晃飘动的俐落短发。那确实是连我这个跟她不算很熟的人都会吓一跳的长度。而且她看起来比谁都讨厌有人对这件事大惊小怪。事赏上,她当时也立刻说了一句「干么」来威吓目瞪口呆的我。简直就像是禁止别人谈论发型的话题。
「这么说来,她的发际也长出一截大约一公分的黑发了呢。我还在猜她大概是一个月前剪短的耶,假设她在那时也顺便染了头发的话。」
「是啊。而且说到一个月前,也正好和盖上邮戳的日期重叠。」
我紧闭着双唇「唔」地沉吟了一声。
「我觉得小晶去找他的理由,应该不是只有想让两人重修旧好这么单纯,而是小晶自己也非常担心和其他人断了联系的他。在见到他、和他谈过之后,小晶所得到的结论,就是先把翠小姐叫回冲绳,对他才是最好的帮助。但她同时也感到迷惘,不知道自己究竟想怎么做,才会为了下定决心而把头发剪掉吧——刚失恋的女性偶尔会这么做。」
咖啡师抓起浏海的发稍,轻轻地拉了一下。
只有在一年中的一小段时间才会见面的对象。仔细想想,那肯定只是种连恋爱都算不上的淡淡情愫罢了。那么,如果姊姊和那个人相识了,会怎么样呢?虽然只能在脑中想像,但是一定会觉得彼此的距离缩短了很多,同时也认为他又再次变成了遥不可及的人吧。
就算他们两人分手了,身为妹妹的晶子还是不可能和青年有更进一步的关系。就是因为她明白这一点,才没有选择自己去帮助青年,而是想办法让姊姊回心韩意。因为到头来,这才是最有可能继续待在他「身边」的方法。
我不是为了谁才这么做的——她这句话现在听来格外刺耳。
「……寄给未来的信吗……」
一说出口之后,连我自己都对这句矫情的话感到不知所措。看到美星咖啡师疑惑地歪了歪头,我急忙补上说明。
「她不是说过吗?青年写的这封信是要寄到未来的姊姊家。那也等于是寄给未来会住在那里的翠小姐吧?但实际上却不是这样。」
「没错。小晶那封信其实是写给两人的未来的。」
那封信或许也同时斩断了她自己的一项「未来」——是我想太多了吗?
「我希望小晶的体贴到最后不会只是一场空,无论那两个人有没有成功复合。」
「是啊……不过,即使是从以前就一直喜欢的人,好歹也是曾经和姊姊论及婚嫁的对象,她真的对他有那种感情吗?我没有兄弟姊妹,所以也无法理解就是了。」
「这很合理喔。拥有相同血缘的人被同样的对象深深吸引一点也不奇怪。」
咖啡师的口吻近似断定,让我感到有些意外。
这么说来,虽然已经认识美星小姐超过一年了,不过可能是因为一开始来往的时候彼此都保持一定距离,我到现在连她有哪些家人都不知道。或许她曾经在对话中多少提及过自己的家人,但我对她的家庭状况还是一知半解。
「虽然现在才问这个有点晚了。」我说完这句话后,便对她问道:「美星小姐有兄弟姊妹吗?」
「是的,我有一个妹妹。」
她带着熟悉的笑容回答后,便伸出食指靠在下巴上,朝斜上方看了一眼,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似地说:
「——你要见见她吗?」
「咦?」
※
在这间窗帘紧系拉上的房间里,白天的阳光几乎照不进来。
他在微弱的光线下睁大瞳孔看完信后,点起了一根烟。一缕轻烟在充满梅雨时节闷热空气的室内袅袅上升,让人更感不快。话虽如此,因为没办法开窗使空气流通,最近抽烟的次数一口气减少许多。但对于生活勉强蝴口的男人来说,这反而算是件好事。只是很久以前养成的习惯到现在仍改不掉,在思考的时候总是得来上一根。
他刻意让视线的焦点模糊,飞快地扫过被他扔在桌上的信。他已经不知道自己重看过几次了。
从手写的文字和挑选信封组的品味来看,寄件者是个年轻女子。不过他一眼就看出对方使用了假名,信件中也针对这点向他道歉。如果说她是想隐瞒身分的话,似乎又不是那么一回事。在信件的最后写着电子信箱,还贴上据说是本人的照片贴纸,也就是所谓的大头贴。虽然不知道那张照片是否可信,还是能一眼看出对方很年轻。
除此之外——就是以感觉有些踌躇的笔迹写下的「喜欢上了」这段文字。
他将夹着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