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是我害的。」
「美星小姐害的?」
「查尔斯啃咬的东西,会不会是其中一样我经常带在身上的药呢?听说我上次昏倒的时候,那些药从叔叔丢的小包包飞出来,散落在地上。然后查尔斯把当时没捡到的药当成饲料吃下去了。」
我「啊」了一声,眼神从她身上移开。
「不过,那已经是将近一个月前的事情了吧?你们店里应该打扫得很干净,不太可能让药一直留在地上吧?」
「一定是滚到柜子下或其他地方了。结果被今天趴在地上找零钱的爷爷拨了出来。」
「哦,原来如此……开给人吃的药对猫也有效啊。」
「这我不太清楚,但我曾经听过有人开例如烦宁(Diazepam)这种除了给精神病患或有癫痫症状的病人服用的药给猫当镇定剂服用,在国外,这好像也是有名的安眠药。虽然应该不是每只猫都会有同样的药效,但其中也有服用后陷入熟睡的猫。」
她的手在小猫的背上停留了一阵子,最后下定决心似地抬起头说:
「它到现在还是睡得这么熟,让我很担心。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送它去兽医院看看吧!」
「这么做或许比较好,等到出事就来不及了。我也跟你一起去吧?」
「感谢您的好意,但要是咖啡的风味流失就太可惜了,请您先品尝猴子咖啡吧。」
我完全忘了猴子咖啡。「那你怎么办?」
「确定查尔斯平安无事才是最重要的。虽然觉得十分可惜,」咖啡师露出有些落寞的微笑。「但我还是期待您品尝后的感想。」
虽然觉得有点可怜,但或许比抱在手上还稳固,所以一样把查尔斯放进来我家时提的托特包里。咖啡师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用自己的衣服垫在底下,当作猫的睡镝。
「不会很难扛吗?感觉很重耶。」
「没问题,比来这里的时候轻很多。」
她这么回答后,就把刚才从托特包里拿出来正方形扁平箱子交给我。长宽约四十公分,亮黄色的包装纸上印有心暖商店的标志。
「呃,这个是什么?」
「方才我正想说出口时,被您打断了,其实我当时觉得很有趣,因为我也打算在今天送您赔礼。」
在吓了一跳后,我几乎是反射性地确认起箱子的内容物。
我送她的赔礼是因为我叫咖啡师「你这家伙」,而她则是为了替藻川先生违背道德的行为向我道歉。我们在同一天做了必须道歉的事,最后也选在同一天赔罪。不过这似乎并不全是单纯的偶然。
「我知道您没有这东西之后,就买了它,打算放在塔列兰,但毕竟距离当天已经有一段时间,所以在确定您现在还没买之后,就一直想把它送给您。」
「你是为了送我礼物才到我家?」
「我对猴子咖啡很有兴趣,也的确把它当成藉口。否则在男人家里和对方独处……这种不知羞耻的事情……」
咖啡师愈说愈小声,我一看才发现她的脸颊泛着红晕。虽觉得她怎么事到如今还在说这个,但总之,我们俩都把「切间美星来我家」当成向对方赔礼的好机会。完全就是两个可笑的计划所演出的一场闹剧。
「我赶快带查尔斯去看兽医了。今天突然到您家打扰,真的很不妤意思。」
咖啡师迅速地把查尔斯放进包包里,然后站了起来。
「我才要跟你道谢呢!我会好好把玩你送的礼物的。我的赔礼就下次再找机会送你吧。」
「这怎么好意思,毕竟弄坏礼物的是查尔斯嘛。我很喜欢这个礼物喔。」
看到咖啡师轻柔地对我微笑,我觉得心脏好像被紧紧地抓住了。
「——其实你可以不用那么害怕。」
我不知不觉地对着打开大门的背影说道。
「会想要接近一个人,不是因为允许对方接近自己,才想要求回报。除此之外,如果还有什么东西会让你感到害怕的话,虽然我可能不太可靠,但我一定会保护你……」
她回头看着我的表情相当认真,脸颊的红晕感觉比刚才更明显了。
我也被她的情绪影响。「我、我所谓的保护你,是指你煮的咖啡的味道啦。如果以后喝不到了,我会很失望的。」
「跟吃了糯米团子后就变成同伴的猴子一样,对吧?不过,还是谢谢您的好意。」
咖啡师在最后又莞尔一笑,接着便离开了房间,留下送给我作为赔礼的电子标靶。
我想,那时充斥在我心中的,应该是过度的安心吧!
胡内波和的出现在我们脑中种下了充满压迫感的恐怖。让美星咖啡师如此恐惧的原因,便是持续折磨她长达四年之久的恶意,在克服恐惧的时候,脑里当然会闪过那些念头。对她来说,和异性交心就代表必须一直与那种恐怖共处。
但是,聪明的咖啡师所害怕的入侵者,其真实身分只是单纯的幻想。唉,老实说,我原本以为事情没这么简单,没想到在难以理解的现象背后,其实只是躲着一只小猫罢了。
与把毫无关系的事情牵连进来的不好预感一样,一个放心的情绪似乎也会扩散影响到各个层面。当我晚上接到电话,得知查尔斯平安无事时,或许不只是我,连咖啡师也逐渐被某种毫无根据的安心感支配。那绝非从轻率乐观的推测中孕育出的松懈感,纯粹只是克服了旧伤的痛苦,希望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