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谓的朋友是女性吗?」
她们两人面面相觑。咖啡师很讶异地回答:
「我应该说过吧?我连和异性单独喝酒的机会,都少到分不清究竟是睽违几年了。青山先生不也已经猜到我不擅长和男性相处了吗?」
「呃,可是你当时表现出不想让等你的人和我碰面的态度啊。」
「那不是很正常的反应吗?让您看到小晶就等于提示您习题的答案了。」
「你那天不是和我对看了好几眼吗?难道不觉得哪里不对劲?」
水山小姐也傻眼地说。我知道,那时候她以手机联络的对象应该就是美星咖啡师吧!虽然我的头脑明白这点,但是……
为什么登场角色会多一个人呢?
「……我觉得有点奇怪。」
我咽了咽口水。咖啡师突然自言自语地说,嘴唇变得毫无血色。
「青山先生您曾说过,我拜托小晶帮忙拖住您的脚步。您之所以说这句话,是因为有被人拦下来吧?但是我并没有拜托她这么做。因为小晶告诉我,她看到您和一位陌生男人开始试投飞镖后,觉得您应该还会在店里停留一阵子。」
「陌生男人?他不是心暖商店的店员吗?」
「我们店里哪有穿着灰色西装接待客人的男店员啊!」
水山小姐的回答更加深了我的混乱。我很想干脆一股脑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说出来,好找出事情的真相,但与他的约定却阻挡在我前方。
「刚才我向您道歉时,您说『这也是无可奈何』。到底是什么事情无可奈何呢?您听到我向好友透露来往密切的异性的个人资讯后,究竟想起了什么,让您觉得我不得不这么做呢?」
咖啡师的态度变得愈来愈恐怖。就算能以闪烁其词来掩饰的失言,也绝对逃不过她敏锐的头脑。
「美星,你究竟想说什么?」
水山小姐察觉情况不对劲,抓住了咖啡师的手臂。连在远处旁观的藻川老人和小猫查尔斯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们。咖啡师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不仅没有趋于平静,反而变得更浓厚,将我逼入绝境。塔列兰现在弥漫着一股不祥的气氛,有如触手般蠢蠢欲动。
我陷入沉思,拚命回想自己曾听过的话:绝不能让美星知道。男人会这么觉得、这么思考,是因为他轻易透露她的过去?但真的只是如此?而且为什么这么清楚对方的想法?男人说偶然撞见她,但为什么能断言是偶然?那天晚上一直有不太好的预感。是会发生什么事的预感?会遇到什么阻碍的预感?不能再直接和她来往。如果不是因为她封闭了自己的心呢?不擅长说谎。刚才的故事里我也有登场。除了「男人」之外?谁说一定要把他除外?即使那有可能让你或美星遭遇危险。他的警告究竟是出于好心,还是所谓的——宣战声明?
我是不是根本搞错一件非常不得了的事情了?
「请您告诉我,青山先生——」
咖啡师以颤抖的声音说道。因为她的这一句话,有如挪威海怪(4)般,让狂暴的气氛顿时化为一道巨大的箭矢,将我的心钉在未知的恐惧感上。
「您究竟是从谁那里听到什么?」
4 Kraken。是北欧神话中的海怪,常见于小说作品中,被形容成体型庞大的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