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她看起来不像用跑的呢!如果用跑的,应该会很喘,服装也没那么整齐才对。」
「我记得她穿着细跟凉鞋,别说正常跑步了,连脚踏车也没办法骑吧?」
不愧是女性,注意的细节跟我不同。
「也就是说,如果把离开丸太町桥后我漫无目的地逃跑的十五分钟算进去,她的确有可能只慢了我五分钟就抵达这间店,也代表她几乎没有多余的时间在街上寻找逃跑的我。换言之,她所采取的行动很明显地已经预测出我会逃往何处了。」
「那就当作是您所推测的这样吧!」
哎呀,如此干脆的答案真不符合咖啡师的作风。
「那么,你认为她是凑巧猜中的罗?」
「虽然她是第一次光顾,却可以很自然地联想到她是从朋友口中得知本店的吧?她看到青山先生以自己的双腿逃跑:心想再怎么跑也跑不远,于是先从这附近你有可能躲藏的地方一个个找起,我觉得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呀。」
「我觉得不是……啊,我觉得完全不是这样!」我早就想学她说一次看看了。「我刚才没说明到一件事,她曾经在我逃跑的途中打了电话给我。那时我正在京都市政府前车站,她在电话另一头说『我听到市营地下铁的铃声了』。但是,她把我的所在地误认为三条京阪车站。一般来说,她应该会以为我要搭电车逃跑才对吧?根本不可能猜到我只搭一站就下车,然后前往咖啡店嘛。」
语毕,我还对送上第二杯咖啡的咖啡师问:「你懂吗?」
「我想破头也不明白,为什么她能够正确预测出我会逃向哪里,而且就算在途中接到电话也毫不改变她的判断。如果无法得知其中巧妙,我以后可能也没办法安心来塔列兰了。因为会一直提心吊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又追过来。」
「原来如此……这的确是搞不懂呢。」
咖啡师嘟起下唇,陷入思考,接着拿出手摇式磨豆机,将豆子倒进储豆槽。
4
今天也一如往常地开始喀啦喀啦喀啦了。
我放下喝到一半的冰咖啡,跟数十分钟前一样转身背对吧台。从我走进这间店之后,到现在还是没有其他客人,店内安静无声。虎谷真实也不算客人,这间店究竟何时才会生意兴隆呢?
如果今天出现在这里的人是户部奈美子的话,事情就简单多了。是她把我在店内的消息说出去的,这便是原因。就算不是户部奈美子本人也没关系,反正这里根本没有半个人能在我一踏进店里时就向虎谷真实通风报信。我摇摇头,将共犯的可能性从脑中甩去。
「我想还是得从她的行动来寻找解开谜题的线索呵。」
我再次假装自言自语地向咖啡师攀谈,但回答我的尽是喀啦喀啦喀啦。咖啡师应该也正专注于厘清思绪中吧。
我心不在焉地想像了一下。既然我在鸭川的游览步道逃走后,她曾经换搭过京阪电车追上我,当我在丸太町桥下又逃跑的时候,她应该会想到再去搭一次京阪电车,不是吗?从丸太町桥到三条车站的乘车时间是两分钟,整趟路程最快应该约五分钟,完全能够赶上她打电话给我的时间。她在电话里听到车站的铃声,便立刻前往紧邻三盘车站的市营地下铁三条京阪车站,比我晚了几步在后方追赶——
不,不对。我接到她的电话时已经在京都市政府前车站了。她连我搭车的方向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想到我会在下一站下车呢?假设她在打完电话之后看到我跳上电车,立刻调查时间最近的车次,其终点站也不太可能是京都市政府前车站。因为这个时间不会连续来两班终点站是京都市政府前车站的电车。
看来还是应该以正常的情况来考虑,从她追着我沿川端通南下的假设开始推论才对吗?
「从丸太町到二条,接下来是御池……然后是三条吗……嗯?」
等一下,原来是这样啊。我看向咖啡师。
「哈哈,我明白了咖啡师——」
「我觉得完全不是这样!」
咖啡师脸上带着微笑,似乎早就准备好要反驳我了。
「我根本什么都还没说耶。」
「您认为追在后方的她在经过川端二条时,在远方看见了您正要横越二条富小路的身影吧?」
不只是举一反三,而是举一反十的感觉。
「考虑到从川端通到富小路通至少有五百公尺,要在五分多钟内走完的确有困难。不过,只要她在找到我之后改为快走,就勉强符合。更何况丸太町通和御池通之间的横向道路——也就是东西向的道路中,和川端通交会的只有二架通。所以她能够看到我的地点仅限于川端二条的路口。」
实际说出口后,我对自己的推测愈来愈有把握了,然而咖啡师却立刻否定我。
「青山先生,您的推测中有个非常基本的错误。从川端通经由二条通来我们店里……」
「不,客人几乎都会从法院那边过来吧。如果往南走到二条通的话,就会绕远路——」
我恍然大悟。京都的道路是呈棋盘状的,为什么要绕远路呢?那句话的意思当然也不是只有强调塔列兰位于二朵富小路的北侧。
「就算一个人视力再好,也绝对没办法直接从川端二条看到二朵富小路的街道。二条通在与寺町通交会时,道路稍微往南北向偏移了。」
她说得没错。正确来说,二条通在寺町通以西的路段往北偏移了数十公尺。
「对、对,反正我就是完全弄错了。哼。」
鸿了掩饰内心的羞傀,我以相当羞愧的方式闹起别扭,但咖啡师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