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中瞬间闪过这个想法,但当然还是摇头拒绝了。
「我不去,我是来这里办事的。」
这既是事实,也是谎言。我的事情早就已经办完了。
切间露出看起来十分失望的表情后,
「这样啊,那我们之后在学校见了。」
便留下这句话并离开了。另外两个女生则小声地针对我说了些什么话。可能是「不要这么自私好不好」或是「那家伙感觉真差」吧。
我一点都不在乎。我转身背对她们,走向公车站准备搭车回家。
开学典礼的日子到来,我升上高二。
当我在接下来一年要使用的教室里、坐在自己座位上发呆时,切间走过来对我说:
「峰岸同学,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同班同学了呢,还请你多多指教。」
她脸上带着纯真的笑容。看来我们不巧分到了同一班。
但她其实并不是只对我一个人特别友好。切间对每个人都是这种态度。即使如此,我还是不太敢无视她,所以就低声回应了:
「请多指教。」
切间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走向和她感情不错的朋友。结果那天我交谈过的同班同学就只有她一人。
我的母校在每年五月初都会举办文化祭。目的大概是想在这个刚分班不久的时候,借由准备文化祭和正式表演来加深班上同学间的情谊。二年级生除了摆摊之外,还要参加全班级互相竞争的合唱比赛。
光是利用音乐课的时间练习还不够,连放学后及清晨,甚至是假日都要排练。我一点都不在乎合唱比赛的成绩,但我不想引人注目,姑且还是认真参加了排练。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应该要多少偷懒几次不去才对。但我在这种事情上就是没那么机灵。
在距离文化祭典只剩两周的某个周五放学后,当还没有加入社团的我开始收东西准备回家时,担任合唱团指挥的男生拍了拍手说道:
「今天我们也要练习合唱喔!请大家在黑板前排好队伍!」
我心里暗叫不妙。只有那天我无论如何都不想开口唱歌。
于是我打算偷偷溜回家。但当我正要离开教室时,有人抓住我的手臂。
「峰岸同学,你也一起来练习吧。」
是切间。她的动作十分轻柔,与其说在责备我试图逃跑,更像是想把走错路的人带回来。
我啧了一声,思索自己是否该甩开她的手。但是那时教室里有不少同学都在看着我们,我不想把事情闹大就放弃了。我就这样在切间身旁排好队,开始练习合唱。
在无可奈何之下,我决定配合CD播放器播出的钢琴伴奏对嘴假唱。班上同学有四十人,我以为这么做不会被发现。但是经过大约三十分钟后,担任指挥的男生突然喊了我的名字。
「峰岸同学,可以请你好好唱吗?」
我陷入沉默。那个男生继续指责我。
「你只有嘴巴一直在动,没有真的唱吧?而且你刚才还打算回家,我觉得这样不太好。」
看来在我被切间抓住手臂之后,他就盯上我了。
其实我本来就非常讨厌这种强制要求全班同学聚在一起的学校活动。这种事应该让想做的人自己去做就好。我又不会打扰其他人,他们大可放着我不管。我很清楚自己这种个性交不太到朋友,也知道我因为做任何事都无法乐在其中,吃了很多亏,但我没有勇气争取不做的自由,一直以来都选择即使心里感到不耐烦,还是默默忍耐下去的做法。
总而言之,我得想办法躲过眼前这场危机才行。我深吸一口气后解释道:
「对不起。我好像有点感冒,喉咙在痛。」
但另一个女生立刻插嘴说:
「她在说谎。峰岸同学,你今天午休时明明就在音乐室唱了歌吧。虽然我只是刚好路过听到声音,但听起来并不像喉咙状况不好。」
原来她听到了。我咬住下唇。
在这个班级里,没有学生愿意替我说话。这是我自己不积极结交朋友造成的后果。
「你为什么不认真唱呢?如果你有什么理由,可以解释给我们听吗?」
担任指挥的男生再次追问,我低下了头。我死也不想说出真正的理由。但是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其他能脱险的办法──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
「是我叫她不要唱出声音来的。」
从我的身旁传来了这么一句话。
「切间同学,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担任指挥的男生质问道。切间瞥了我一眼,一脸若无其事地继续往下说:
「我就直接了当地说了,峰岸同学其实是个音痴。我就拜托峰岸同学唱歌时不要太大声,否则我也会跟着唱不准。结果峰岸同学却想跷掉练习回家,所以我才会拉住她,要她别因为不能唱出声音就想偷懒。」
简直是一派胡言。切间根本没有跟我说过半句这样的话。
提到音乐室那件事的女生有些不知所措地反驳道:
「可是峰岸同学,你在午休唱歌时听起来并不像音痴啊……」
「就是因为她是音痴,才会在午休练习唱歌啊。合唱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