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虚挣扎,带着这种悲哀与绝望的微弱哀号。
有希转身看向隔壁房间,想知道发生什么事。
接着遵从直觉,扑向侧边地面翻身。
有希立刻重新摆好姿势抬起头。她目击刀子刺穿自己刚才所站的空间。
刀子握在哈娜的手上。
「哈娜,你这家伙!」
「啊哈,小夏,这是你的真面目?」
哈娜缓缓起身。
在烧灼颈子的危机感驱使之下,有希从腰后抽出刀子。
有希与哈娜持刀对峙。
哈娜的姿势不算洗练,但是感觉她习惯对人动刀。
「……你至今都在弹三味线?」
「弹三味线?我想想,记得是『敷衍搭腔』的意思?小夏,你知道的谚语真古老耶。但我认为在这个状况,说我『装老实』比较贴切喔。」
哈娜咧嘴一笑。这张笑容和白天的她判若两人。
「这种事不重要!你这家伙不是外行人吧?」
「装老实的人以及不外行的人,应该都是小夏你吧?我是正常人喔。至少不是专家。」
「外行人不会毫不犹豫拿刀子指着别人!」
「这很正常喔。在我长大的贫民窟很正常。」
「贫民窟?」
意外的话语,令有希的架式顿时松懈。
哈娜没放过这个破绽。
刀子砍向有希的脖子。不是插入喉头,是让刀刃从侧边滑过,以割断为目的的刀法。
有希左手上提,架开哈娜握刀的右手。然后不是以刀刃,而是试着以拳套殴打哈娜腹部。
虽然已经关闭身体强化,但有希原本的身体能力也优于成年男性平均水准。拳头装上硬质树脂的拳套打下去,彪形大汉也免不了昏迷。
哈娜以左手臂接住这一招。
就这么向后仰,后空翻拉开距离之后起身。
「好痛……真够力啊。」
哈娜板起脸。她的左手臂明显骨折。
「对了对了,刚才在讲贫民窟的事。」
但她若无其事回答有希的疑问。
「我说过我是菲律宾的混血儿吧?但我没说我是日本人吧?」
「你不是日本人?」
「我是菲律宾人喔。民答那峨岛出身。知道马拉威吗?我在那里的贫民窟长大。」
「你是穆斯林的激进派?」
菲律宾民答那峨岛的马拉威,据说曾经是回教徒武装组织设为据点的都市,余党也会离乡来日本从事恐怖行动。有希想起在亚贸社研修时学到的知识。
「喔,真清楚耶。但我不是回教徒喔。」
哈娜语气没变。但她的眼中燃起憎恨之火。
「我不知道爸爸为什么来马拉威。只知道爸爸是日本人,和贫民窟的危险家伙做生意,然后在某天被杀掉。」
哈娜挥刀砍过来。
左手骨折的她失去平衡,有希不费吹灰之力躲过她这一刀。
有希忍不住咂嘴。自己让对方有机可乘,她对这样的自己感到不耐。
「虽说是贫民窟,生活也没太惨喔。只是犯罪多到异常,食衣住行没什么问题。但也没办法过得奢侈就是了。」
隔壁房间忙乱行动的气息消失了。
「不过,大约从四年前变得愈来愈危险。」
四年前。虽然有希没想到,不过是冲绳遭到大亚联盟侵略,佐渡岛被新苏联袭击的那一年。
「我和邻居们一起偷渡过来。幸好被认定是难民没遣返。爸爸留了日币给我,所以生活也过得去。可是啊……」
哈娜忿恨瞪向有希。这股憎恨的强度,足以令有希倒抽一口气。
大概是终于察觉这边的异状,文弥从门板损坏的出入口现身。
有希与哈娜同时看向文弥。
文弥想介入,有希以视线阻止。
有希视线移回哈娜,哈娜也重新看向有希。
「可是什么?」
有希催她说下去。
哈娜短暂犹豫之后,重新开口。
「没能归化。」
哈娜的声音不是洋溢憎恨,而是愤怒。
「他们说,因为爸爸的尸体连头发都没留下,没有东西能证明我有日本人血统!说我是私生子,连法律上的纪录都没有!我明明是半个日本人!」
「你对此不能原谅?」
「不对!我并不是一定想成为日本人,也没讨厌自己是菲律宾人。老实说,国籍一点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