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肯定不是自以为是。
「呜!怎么……会?」
从背后袭击少年的少女,却在下一瞬间被摔在柏油路面。
少年以冰冷的双眼俯视少女。
钢铁般的视线。少女无法从中读取任何情感。
少女忍痛站起来。她早已习惯痛苦。要是因为疼痛就躺着,将会再也感受不到疼痛。不是神经麻痹的意思,是死亡的意思。她活在「不反抗就会没命」的世界。
少年面无表情看着少女半蹲后退起身的样子。
看来少年没有攻击的意思。
「不行……」少女在内心低语。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失算。
她在随意站在该处的少年身上找不出任何可乘之机。
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不知道他会做什么。
内心只描绘出自己发动攻击之后趴倒在路面的影像。
少女具备力量与速度,却没有利牙或利爪,也没有打碎水泥砖的拳头。
——不是空手打得赢的对手。
应该逃走。少女的生存本能如此大喊。
必须将目击者封口。少女的保身意识如此抵抗。
少女陷入作茧自缚的窘境。
至少有刚才那根发簪该有多好。就算这么后悔,她也已经扔掉发簪。即使没扔掉,如果搭档说的没错(但也不可能出错),发簪差不多开始分解了,无法当成武器使用。
想退却不能退,想攻也不能攻,少女不甘心地瞪着少年。
胶着没有持续太久。
看来少年的想法也倾向于不能扔着少女不管。少年随意朝着少女踏出脚步。
此时,状况急遽变化。
随着小小的马达声,灰色厢型车冲了过来。
少年轻盈一跳,躲过这辆想撞死他的厢型车。明明看不出朝双腿使力,少年的身体却跳跃将近十公尺——远离少女。
厢型车轮胎发出轧轹声紧急煞车。
「Nut!请上车!」
少女甚至省去回应的工夫,跳进自动开门的副驾驶座。载着少女的厢型车迅速起步。
少年没对远离的灰色车身出手。
◇ ◇ ◇
厢型车的副驾驶座上,少女吐出长长的一口气。靠在椅背的背部冒出冷汗湿透。
少女和少年互瞪的时间不满一分钟。
从她察觉少年看见任务现场开始计算,也不到五分钟吧。
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少女感受到的疲劳是前面三小时(在夜店接触目标对象到杀害所花费的时间)的两倍。
「Nut,刚才那个少年是什么人?」
驾驶座的男性不是自动驾驶,而是自己开着厢型车询问少女。
「现场被看见了。」
「没能除掉他?」
男性的声音充满纯粹的惊愕。他很熟悉少女的技术与异能。
搭档至今第四年,少女这段期间着手处理的猎物超过五十人。其中也包括杀手同行的生死交战,而且失败次数单手就数得完。少数失败也只是因为没机会动手,并非下手失败,也没留下证据。无论从实绩或能力来说,少女都是组织里数一数二的高手。
这样的她居然灭口失败。而且对方是顶多高中生,说不定是国中生的少年。就男性的角度来看,这件事令他不得不吃惊。
「……难道说,他是魔法师?」
男性想到这个可能性,再度询问。
这个世界有魔法。在这个世纪,魔法的存在已经见光。虽然称不上是所有人都能使用的日常技术,却在军方、警方以及男性他们所属的黑暗社会当成宝贵的武器使用。
只要拿枪,小学生也能射杀魁梧的壮汉。同样的,如果是能使用魔法的人——魔法师的话,国中生击退职业杀手也不必大惊小怪。
「不知道。」
少女不悦地扔下这句话。她也在第一次遭到反击的时候就想到这个可能性。但她甚至没能看穿少年是否是魔法师,或是和自己一样是超能力者。
少女对这样的自己感到丢脸,也感到愤怒。
「Croco,查得出他的底细吗?」
少女询问男性。「Croco」是男性的识别代号。男性的本名是「鳄冢」。鳄即为crocodile,简称「Croco」。同样的发音也暗喻从歌舞伎的侍从角色衍生为幕后工作人员意思的「黑子」(正确来说是黑衣)。
「行车记录器肯定拍下了他的长相,所以表面上的资料应该可以……」
为了保护个人隐私,法律规定行车记录器的影像要打码。不过只要从网路隔绝储存装置,非法改造影像解码并非难事。
「知道是哪里的谁就好,帮我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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