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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嗷嗷!嘎啊啊啊啊!」
「法兰兹!法兰兹!」
「危险!尤利凯!」
玛莉艾拉拼命阻止想要跳下奔龙冲过去的尤利凯。
「放开我,玛莉艾拉!法兰兹他!」
玛莉艾拉抱住尤利凯,试图阻止她。奔龙失去骑士的掌控而不知所措地放慢速度,以法兰兹为中心产生的好几道龙卷风便在这个瞬间,连同奔龙将玛莉艾拉等人卷到空中。
「呀啊!」
被龙卷风卷起的玛莉艾拉脚下是外墙之外的景象。通往神殿的黑色道路将地平线般无边无际的森林一分为二。
那是从崩塌的外墙缝隙朝神殿奔腾的漆黑灾祸。
如生物般逼近的不祥浊流正要吞噬无法动弹的玛莉艾拉等人时,玛莉艾拉本能地感到害怕。
那不是与魔物对峙时,知道自己即将丧命的恐惧;而是挥之不去,从内侧侵蚀生命,令人生不如死的恐惧。
彷佛沿着固定的水路朝这里流动的漆黑是愤怒,是痛楚,是悲伤,是压迫,是抱着怨恨与疯狂的心态,渴望折磨他人的扭曲人心──玛莉艾拉有这种感觉。
扭曲的黑色奔流正在翻腾。
黑色魔物的集合体高高隆起,企图一口气吞噬玛莉艾拉等人。
他人的不幸正如甘露。为了品尝这份甜美,黑色手臂伸向两人,作势将喜悦、悲伤以及那个人心中怀抱的、使其保有自我的记忆,全部舔食殆尽。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救救我,救救我……吉克!」
这个时候,世界彷佛经历变革,天空与大地摇晃了起来。
应该才刚开始的夜晚随着一阵眩目的光芒,突然宣告结束。
清澈的水充满了世界,激流冲走了黑色魔物。在剧烈摇晃的世界中,玛莉艾拉与尤利凯感觉到自己正被某种东西抱住。
在迅速转变的状况下,玛莉艾拉认知到的是尤利凯低声喊着「法兰兹……」的声音,以及出现在遭到破坏的北侧外墙,将洞口填补起来的第七座塔。
(……慢死了。)
虽然忍不住埋怨,却感到安心。玛莉艾拉将意识托付给流入脑中的陌生记忆。
07
村里的长老曾说过,这里过去是一片绿意盎然的土地。
在这片干涸的土地诞生的最后一个男人不知道那究竟是多么遥远的过去。
湛蓝色的天空与干裂的大地交织成没有尽头的地平线。
那就是这个男人所知的世界。
上次下雨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男人今天也在干燥的大地上播种。
他耕耘又干又硬的土壤,然后浇上自己的血液。
「『过剩回复』。」
他使用能使细胞过度增生的治愈魔法,使浇在地上的血液增生、腐败,为土壤提供一点点植物所需的营养。
撒下的种子正如字面所述,靠着男人们的血汗成长,带来少量的收获。
「这里也很快就会被沙漠吞噬了……」
周围的大地缓缓步向死亡,因为吸收男人们的血而化为红色的沙漠。
这附近的土壤恐怕也快要变成沙子了。
作物长出的果实非常瘦小,不管撒下多少种子,若没有灌注魔力,就连发芽都办不到。
男人的部族回归干涸的大地,已经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我们还要依赖这块土地到什么时候?这块土地已经没有希望,我们已经被抛弃了。」
对于男人所说的这番话,长老们只是无力地摇摇头。
「若真是如此,就表示我们有罪,而这是我们应得的惩罚。我们的肉体在这块土地发芽,我们的生命从这块土地涌现。在此处腐朽正是我们的宿命。一切都如统治这道地脉的水精灵所愿。」
男人的部族由于继承了水龙的血统,所以十分长寿且顽强。
他们用血与魔力滋润普通生物难以生存的不毛之地,靠着贫乏的粮食维系生命。
红色的沙漠是他们的墓碑。
缓慢地饥饿而死,干枯后回归红沙。
族人们被名为信仰的枷锁束缚,而这里就是他们的临终之地。
过去,男人的部族信仰统治这道地脉的水精灵,受到他的庇佑。
水精灵究竟是何时从这块土地消失的,族里最年轻的男人并没有听说。
统治这块土地与部族的水精灵去了哪里、为何消失,族里没有任何人知道。
族人们相信他总有一天会回来,始终守着这块不毛之地,如今却只能等待灭绝。
弱小的女性早已全数死亡,最后诞生的男人除了逐渐腐朽的老人之外,没有能与他相伴的对象。
「红色沙漠象征了我们一族的血脉。回归此地就是我们的愿望。不过年轻人,你就从这块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