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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现在或许也守在刀华身边。西方向他们发誓。
──而现在,就是达成誓言的时候。
西方走进病房,一见到刀华的脸,她就明白了。
「你一定一直责备自己。自己竟然没能哀悼父母的死。自己直到他们死前,都没有察觉两人的爱。所以你才这么努力,努力达成两人的期望,想要回应他们的爱。之前是,现在也是。」
「……」
「你差不多该原谅自己了。」
「可是……!我一定得做,一定要!已经、只剩我能做到……!」
刀华哭得一塌糊涂,话也说不清,却仍然不打算退缩。
西方知道。
刀华不懂怎么撒娇。
所以才会想达成自己办不到的事。
即便自己会因此崩溃。
人们将这个行为,称为强大。
或许能在世界留名的英雄,都具备这样的强大。
但是──
「──」
开什么玩笑!
西方现在的情感近似于愤怒,用力抱紧刀华。
「妈、妈……?」
「你已经很努力了。不但帮忙照顾相同处境的孩子,当大家的英雄,任何时候都很优秀。你已经像洋甘菊的花语一样,成长得十分坚强。你是〈若叶之家〉的骄傲。你的父母在天堂一定也会很开心。可是……你的父母一定不希望刀华这么痛苦,还逼自己继续努力。」
「咦……」
「不会有花开得像现在的你一样,这么沮丧。」
「──!」
「希望孩子任何时候都能坚强──并且笑得像花朵一样灿烂。父母对于孩子的愿望,多半只有这点程度。除了孩子的笑容之外,他们别无所求。
而且……我也一样。
难过的时候,可以逃避。
不需要逼自己去做办不到的事。
就算这个世界毁灭……你的家还是在这里。你的家人也在这里。这世界上谁敢指责你,我、〈若叶之家〉一定会保护你。刀华,所以你就原谅自己,别再努力了。」
双手更用力收紧。
紧得令人发痛。
没错,开什么玩笑。
怎能眼睁睁看别人把心爱的女儿、家人,推上英雄的位置,永远孤单?甚至崩溃?
她可以继续平凡。
希望她继续像现在一样平凡。
西方多么希望这份强烈的意念,能够传达给刀华。
同一时间──西方也思考著。
从那一天起,自己是否做得够好?
自己转达刀华父母的遗愿,也在同一天立下誓言。
即便当下无能为力,但希望刀华未来需要他人帮助的时候,自己能够成为她愿意撒娇的对象,亲自教导她父母没能教她的功课,学会撒娇的重要性。
自己在那之后,已经尽自己所能为刀华付出。
她是否愿意接受自己?
自己是否顺利成为这女孩的母亲?
西方的担忧──
「呜嗯、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完全是杞人忧天。
当然了。
西方在这十年内,始终陪伴著刀华。
刀华抓紧西方的胸口,放声大哭。
自己内心那股难以言喻的情感,原本一再膨胀、累积、塞满心头,现在全发泄出来了。
好想依赖他人的温柔。
好想把自己的一切交给别人安抚。
任何人在儿时,都曾经历这些冲动。
刀华却没能体会。
这些全都是长大成人必备的功课。她在儿时没能做好,直到今天才完成课题。
◆◇◆◇◆
「嘶嗯。」
刀华的鼻水差点流出来,又用力吸了回去。
她有记忆以来,或许是第一次这么做。
巴著别人的怀抱,依赖别人的温柔,哭得唏哩哗啦。
「……呼──……」
总觉得有点恍神。
可能是哭太久,脑袋缺氧。
好丢脸。
这行为根本没什么意义,也解决不了任何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