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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设……自己真的觉得愧对自己杀死的人们,或许还能选择赎罪。
但是她很清楚。
自己内心不存在半点愧疚。
杀人是恶。伤人也是恶。
她从小并未接受这种理所当然的道德良知。
所以她已经记不得了。
自己为了贪图那便宜的巧克力,究竟杀死了什么样的人?
名字、脸孔,她一样都不记得。
因为杀人对她来说,是天经地义。
她这态度是能赎什么罪?
「我是杀人的怪物,从我懂事之后就是这副德行。
不管我表面装作赎罪,装得再诚恳,终究瞒不过自己。
要我做个表面,内心却没反省半件事。别开玩笑了。」
她不想成为这种卑鄙小人。
她无法回头,
无法挽回过去,
又不可能赎罪,那么──
「我想至少贯彻到底。」
不去掩饰自己至今的所作所为,当个恶棍度过一生……然后像个恶棍横死街头。等到她达成这一切……坦荡荡过完这无药可救的人生,她或许能稍微喜欢自己。
「这是我赌上自我(Ego)的战斗。你如果真的这么感谢我,就不要妨碍我。」
「…………唔、呜。」
正如同史黛菈为了自我无法退让,自己也有一份不能让步的信念。
史黛菈的情感如此直率,而多多良也以同等的坦白答覆她。
即便答覆不符合史黛菈的期待……她却不再继续坚持。
她只能低下头。
因为她很清楚,他人很难影响一个人的自我。
再继续纠缠对方,就真的只是把好意强押给别人。
于是──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挽留你了……」
史黛菈退让了。
多多良淡淡一笑。
「这就对了。多多良幽衣原本就不存在任何地方。你就当作见鬼了,赶快忘了我吧。」
丹达利昂还准备了另一架不同颜色的小型喷射机。她背对史黛菈,启动轮椅,前往另一架喷射机,准备从此消失在史黛菈面前。
「呜呜、呜咕。」
身后传来史黛菈的啜泣声。
不过她似乎不再追过来了。
她也不再搬出「道德」来说服自己。
这代表史黛菈并非基于心血来潮的同情,而是真心为多多良著想,想为她尽一份心力。
多多良不讨厌她诚实又耿直的地方。
所以──
「呜唔、呜呜呜。」
自己会因为她的啜泣感到心痛与愧疚,是自己活该。
明明没资格享受她的温柔,却扰乱她的内心。这是报应。
那么,无论自己多么坐立难安,都没资格抱怨。
「呜呜呜~~~」
要谨记在心。
记住自己伤害了这名少女,记住她的悲伤。
直到搭上飞机,再也听不见她的啜泣声为止。
多多良心意已决,便静静倾听史黛菈的哭声──
「呜呼、呜呜呜呜呜~~~~~~~~~~……!」
把这份难舍的负担当作告诫,刻划在心里──
「呜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刻划……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嘎啊──够了!你噗噗噗的吵死人啦!?」
太阳穴附近彷佛有根线应声绷断。
那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哭法?
这岂止让她难分难舍。
自己要是就这么离开,这负担会重到直接压断自己的脊椎。
她才不干。所以──
多多良转过轮椅,往史黛菈扔了某样东西。
那是一张卡片。
卡片垂直旋转,漂亮地撞进史黛菈的眉头。
「噗噗!?你、你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