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前来的男人。
『那么,南乡大师。我今天就先告辞了,之后就……』
『知道,就交给老朽处理。老朽会负责把那丫头押回京都。你放心,她没机会跑去暗杀的。假如她真有办法溜走,搞不好复仇不成,反被那位才女打得落花流水哪。齁齁齁。』
『…………』
『嗯?怎么了?』
南乡见月影忽然沉默,疑惑问道。
月影闻言,隔了一会儿才回答:
『我必须向那女孩道歉。说实话……我听见南乡大师想培育她,让她挑战泷泽同学,当下其实暗自觉得太荒唐了。泷泽同学今天不可能战败。不,别说是战败,那孩子到比试结束为止都不可能碰得着泷泽同学。』
『也难怪你会这么想。操纵时间的能力就是如此遥不可及,她实际上也输得一败涂地呀。』
『但是,她碰着了。』
『——』
『操纵时间,这能力强得无与伦比。不才如我,完全不知该如何攻克,甚至觉得挑战这能力很傻。这股力量就是拥有绝对优势。实际上,那女孩在这能力面前也是任她宰割。双方实力差距显而易见,完全无力取胜。但是……那女孩没有放弃。她伤得体无完肤,实力与敌人天差地远,她仍会极力思考自己能用的手段,尽其所能穷追不舍,终于夺得一次击倒。那女孩非常出色……也许远远超过我的想象。』
窗户另一头出现疑似月影的剪影。他说完,缓缓垂首。
『南乡大师,那孩子就拜托您了。这国家恐怕只有大师一个人,有办法驾驭那狂野的孩子。』
『齁齁齁,老朽就是为此才设下这场赌局。泷泽帮了大忙啊。就麻烦你代为转达谢意——还有,让她把脖子洗干净等着啊。』
『我会转达的。告辞了。』
鞋跟敲打油毡地面的声响逐渐远去。
不久后,矮小的秃头老人——南乡打开房门,走进病房。
宁音已经撑起上半身,坐在病床上。南乡见状——
「嗯?你醒了呀?」
他说完——扬起笑,不、是「邪邪一笑」,脸上的皱纹挤得无比深邃,笑得非常不怀好意。
「哎呀,你还真是输得惨兮兮!对方经验少,老朽还以为你能拼得久一些,结果根本行不通呀!还搞了个肮脏贱招,难看啊难看!齁齁齁!败家犬、漏尿小鬼~」
「~~~~~~!闭嘴,章鱼老头!去死啦!」
「哦!呦!齁齁!」
宁音抓起枕头、花瓶、温度计——等等四周的物品,接连扔去。
想当然耳,完全打不中。
南乡灵活地闪过攻击,行动完全不像老人。
「唔唔唔,跑来跑去的!你这老头其实不是章鱼,是泼猴吧?怎么闪这么快?」
「吱吱吱。」
「我、我要宰了你……!」
「很气恼吧?」
「废话!」
宁音大吼。南乡说:
「不是对老朽,是那姑娘——泷泽黑乃。」
「嗄?」
「你自己最清楚了。那姑娘从一开始到最后一刻都留了一手。而且她不是因为恶意,而是顾虑到你才手下留情。你拿她没办法,虽然努力逼她认真,最后却连站都站不住……你等于是从头到尾被人耍着玩。是不是很火大?」
「唔、这个……」
当然火大。
宁音下意识想这么回答,不过——
「你又生气、又火大、很不甘心、很嫉妒——却很愉快,是吧?」
「!!」
宁音闻言,心脏忽然扑通一声,一时喘不过气。
愉快。
这股情绪与不服气、屈辱大不相同。
她却……无法否定南乡。
「任何事都随心所欲,花不到一半心力就能任意妄为。这种事简直无聊透顶。为了让恼火的对手臣服,拼了命,尽自己所能,追逐又追逐,亲手掐住对手,将他践踏在地上……这可有趣极了……!」
南乡的表情令宁音一阵毛骨悚然。
至今嬉闹的气息不翼而飞。
他狰狞地露齿笑着,下垂厚重的眼睑只留下细线般的缝隙,缝中的光彩却极其野蛮。宁音在非法地下竞技场内从未目睹如此凶狠的眼神。
这股野心犹如利刃,仿佛随时能将旁人千刀万剐。
宁音不由得嘴角抽搐:
「老头……教育者可以摆出那种狠样啊……!」
「齁齁齁!老朽和你都不是什么正经人。听到有人说什么办不到、行不通、理所当然,就想冷哼一声,直接扭转局势给对方瞧瞧。老朽从以前到现在就是这副脾气。」
南乡抖着肩头笑道,接着走向宁音身旁——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