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尤其是篝火四周。
乐队在篝火旁演奏著欢快的乐曲,人群则是随著音乐舞动身体。
会场有一段楼梯通往公园外围的步道,黑铁一辉坐在阶梯上俯瞰下方的喧嚷,不禁一阵苦笑。
「……完全没有葬礼的感觉。」
他淡淡地自言自语,然而──
「小子,我国国葬看起来很稀奇吗?」
楼梯上方的步道传来说话声。
一辉十分熟悉这道嗓音,他回过头去。
「岳父……!」
「谁是你岳父!」
一名脸上蓄有红胡的中年男人气得直跳脚。他正是史黛菈的父亲,法米利昂皇国现任国王──
席琉斯•法米利昂。
席琉斯愤恨地驳回一辉的称呼,一屁股坐在楼梯的最上层,举起酒瓶仰头一灌。
接著他一口吐出满是酒味的气息──
「我国自建国以来就一直维持这种国葬仪式。据说是法米利昂从奎多兰独立成功的当晚,人们为了感谢在独立战争中牺牲的国王家人与人民,点燃庞大的篝火,狂欢三天三夜,这形式一直延续至今。不只是国葬,法米利昂的葬礼不论规模大小,大多都这么吵闹。」
他向国外来的一辉解释自己国家的传统。
「气氛和日本的葬礼完全不一样呢。」
「人们一样是抱持追思的心情,差别只差在吵闹还是宁静。不过……所有人内心再怎么难过,这个时候还是会拚了命饮酒狂欢,又闹又笑。」
「……何必勉强自己笑闹呢?」
「留下的人哭哭啼啼,死去的家伙不就死不瞑目?」
「!」
「这个国家的国民不希望死去的人怀抱愧疚,后悔自己的死让心爱的家人伤心难过。所以存活的人们要搭起篝火,像个傻子似的大笑大闹,好让天上的亡者听见自己的欢笑声。」
生还的人们必须幸福快乐。
法米利昂的人民深信这么做才是悼念死者最好的方式。
一辉听见如此奇特的传统──
「……真是美好的习俗呀。」
他坦率说出心中的感想。
他并不想比较各国习俗的优劣之处。
但是,假设自己真的死去──
他不知道死后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他甚至无法想像自己到时是否还有意识。
即使如此……一辉还是希望自己珍惜的人们能够常保笑容。
「……哼。」
席琉斯瞥了一辉一眼,一口气喝乾瓶中的酒,缓缓开口。
──他的语气不同于方才,十分平静。
「听说史黛菈受了你不少照顾。」
「咦?」
「〈黑骑士〉已经向孤报告了。她说史黛菈能获得那么庞大的力量,都归功于你的协助。」
「不、没这回──」
一辉想回答「没这回事」。
史黛菈是由于自身强韧的意志,才能超越自我极限,甚至重新塑造自身的灵装(Device),一举踏入〈觉醒(Pluto Soul)〉的境界。
「不用谦虚。」席琉斯打断一辉:
「孤已经全都知道了……你在史黛菈命危的时候阻止〈比翼〉出手,把她逼上死路,这全都是你的功劳啊啊啊──!!」
(哇啊──!)
「小子,你想好遗言要说什么了吗……?」
席琉斯语调一变,他缓缓站起身,双眼充血,粗壮的双手手指拗得喀喀作响。
他浑身散发带著高热的杀气,一辉的面容顿时刷白。
自己会死在他手上!
一辉反射性察觉这一点,急忙大喊制止席琉斯:
「请、请等一等!那是──」
「怎么?是误会吗?」
「呃、不、倒也不算是误、误会……」
「那你凭什么要孤『等一等』?」
「~~~~~~」
凭、凭什么呢?
一辉自己也不知道该找什么藉口。
也难怪一辉会如此慌张。
〈黑骑士〉转告席琉斯爱德贝格上发生的一切。
〈饕餮〉即将击杀史黛菈之际,〈比翼〉爱德怀斯正要上前相助,却遭到一辉出手阻挠。这一切全都是事实,一辉百口莫辩。
一辉只能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