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来,这不是自杀。拉金八成是遭到杀害。有人在杀害他后,布置成双重密室。」
2
在温特总督察的指挥下,进行了一场实验。
准备的东西是约一英尺注45的细木棒与胶带。把胶带缠绕在棒子前端,但与一般作法不同,是黏着面朝外。
接着,将门链前端黏在棒子上。
从走廊将棒子插进门缝,小心操作,避免门链掉落。再来,慎重将黏在棒头的门链前端卡入门框上的滑轨……
失败几次后,门链前端轻易卡进滑轨中。
「从屋外也可锁上门链。」
亲自实验的温特总督察,拿手帕擦掉指头上的胶带残胶,板着脸说。
「门链不一定是屋里的人锁上。至于另一道门锁——」
温特总督察停顿,望向霍普金斯。年轻巡佐呆呆张着嘴,仿佛惊愕万分。
「一般的门锁,只要事先打好备份钥匙,就能从门外锁上。」
「不,可是……请等一下,总督察。」
霍普金斯一脸难以置信地开口。
「为什么?为什么您会怀疑这不是单纯的自杀?」
「不符合印象。」
温特低声回答,抬起头,环顾四周。
「屋子整理得井井有条。过世的住户,是任职外交部的基层官员吧?确实像小公务员的风格,甚至有些神经质。这样一个人,会放任门链黏腻不处理吗?」
啊!霍普金斯巡佐轻叫一声。
「或许根本没什么。也可能只是碰巧。」
温特总督察耸耸肩说。
「碰巧昨天门链沾到黏腻的东西,碰巧昨天拉金懒得擦拭干净。然后,碰巧同一天,他在浴缸割腕自杀。」
温特总督察眯起眼,瞪着霍普金斯巡佐。
「要是这样,就说服我吧。别给我半吊子的报告。彻底调查,直到能说服我这不是命案。」
「命案?」
霍普金斯巡佐吃惊地低喃。
「那么,总督察是认为有人杀害拉金,然后将现场布置成密室,伪装意外或自杀?可是,究竟是谁?为何要这么做……」
「理由等抓到凶手再慢慢问吧。」
温特撇下嘴角,继续道:
「无论如何,现在什么都还不清楚。不要抱持成见,彻底调查到没有怀疑的余地。记住,只要有一丝命案的可能性,就是我们的案子。」
温特一瞥,霍普金斯巡佐弹起般立正站好。
行完礼,他随即转身跑出去。
「是谁?又为了什么?」
温特目送着部下的背影,苦着脸自言自语:
「这正是我想知道的。」
3
「死亡推定时刻,为发现尸体的前天深夜至当天早晨……」
温特总督察再次从头翻阅报告书。
「死因为割断左腕动脉,造成失血过多。肺部发现大量积水,应是死前便失去意识,头部沉入水中造成。颈部有撞击伤,可能是大量失血时常见的痉挛反射,导致死者强烈撞击浴缸边缘。」
血液中验出高浓度酒精。这表示死亡之际,拉金处于接近「酩酊」的状态。
「最近拉金情绪极不稳定,有时来上班还带着酒味。」
从报告书可推测出的状况,就像霍普金斯巡佐擅长的推理。
在屋里独自喝酒的拉金,醉醺醺地穿着衣服进入放满水的浴缸,冲动割腕自杀。然而,除了致命伤以外,手腕没有其他「犹豫伤」。这一点要说奇怪,确实令人存疑,但并非所有自杀者都会留下犹豫伤。
在伦敦这座大城市,每天都有人丧命,自我了断也不稀罕。更何况,拉金住处大门上有两道锁。一般来说,会怀疑是命案才可笑……
温特总督察把文件扔到桌上,深深靠坐在椅背上。他交抱双臂,眯起眼睛。
那里还有别人。
唯有长年从事这一行的人,才会在犯罪现场中感受到那种不对劲。
不是道理能够说明,但也非超自然的「第六感」。硬要解释,就是经验累积出的「某种感觉」。「某种感觉」告诉他,「最后挂上门链的是别人」。
他重新坐好,再次拿起桌上的报告书。
「死亡推定时刻,为发现尸体的前天深夜至当天早晨……」
这个时间带人本来就少,而且那天伦敦特有的浓雾笼罩整座城市。雾气浓到伸手不见五指,根本无法期待会有目击者。
敲门声响起,紧接着门打开。
「打扰了!」
霍普金斯巡佐出现。他命令霍普金斯调查死者拉金的私生活。
年轻巡佐目不斜视地走近,在办公桌前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