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职业是美术商,约在一年前登记营业。店面登记同右边的地址。
沃尔夫上校派秘书约翰调查出此事后,立即召集部下,命令他们突袭检查真木的住处。
「搜索民宅,并向周边住户打听。无论如何都要找出真木是日本间谍的证据。」
部下之间登时弥漫起一股困惑的气氛。
平时冷静如同寒冰的沃尔夫上校,难得显露焦躁之色。
所有人立即向他敬了一礼,朝各自的负责岗位散去。
位于柏林郊外的玫瑰大街,是道路两旁满是三楼建筑的典型住宅街。
突然驶来数辆车辆,几名身穿军服的男子陆续下车。神色不安的房东打开门锁后,隐约可以看见附近好奇的居民从住家紧闭的窗帘缝隙间往屋外窥望。
打开门后,眼前是通往二楼和三楼的楼梯。
完全感觉不出屋内有人。
一如登记内容,似乎确实是「独居」。
在沃尔夫上校的示意下,身穿制服的男子不发一语地走进屋内,开始仔细搜查。
如果这屋子的住户是他国间谍,空屋里可能设有某种陷阱。例如随便开启便会爆炸的橱柜。未解除机关就开灯,警报机便会作响,或是将录音机内的记录全部消除。他们也曾发现因弄错按钮顺序而自行毁坏的秘密通讯机。
不知道里头会装设何种机关,搜查势必得小心谨慎进行不可。
然而……
三十分钟后,持续调查的部下的神色半是怀疑,半是失望。
住家会忠实反映出住户的个性。若以专家的眼光检视家中遗留的生活痕迹,可准确推断出这里住着什么样的人,或是他的身高、体重、年龄,乃至于容貌、个性、平时的习惯、人际关系、成长过程。
真木似乎个性十分严谨。
生意上的记录就不用提了,他与日本友人往来的书信、公家机关寄来的通知书等,全都井井有条地建档整理。至于日常用品,诸如洗脸用具、食物、替换的衣服等,分别都正确地收放在应该放的地方。
以一名独居的年轻男子来看,说他这样整理得过于干净,一点都不为过。
但也就仅止于此了。
从家中遗留的生活痕迹浮现的真木克彦的形象,与第三课调查到的他个人经历完全相符。真木成长于日本的富裕家庭,受过高等教育。由于他很想自立更生,因此离家,如同与家里断绝关系一般,远赴欧洲学习美术。之后他对此兴趣浓厚,开始自行从事美术相关的生意。
然而,尽管搜遍家中每一处角落,还是找不出真木当过间谍的证据。
不久,奉沃尔夫上校之命向邻人打听的部下们返回,同样是一脸困惑。
据居民们提供的证词,真木是个身材中等,不太显眼的年轻男子。这一带住了不少富裕的外国人(人称「名誉的雅利安人」),日本人真木似乎也算是其中之一。
附近没人和他熟识,但如果和他说话,他总是回以亲切的笑容,并以流利的德语回应。
当中有人得知真木是美术商后,神情颇为惊讶。不过,并非只有在店里贩售美术品才算是美术商。没有店面却从事美术品买卖的人,在欧洲也所在多有。考量到真木的职业,他常出外旅行而不在家,也是很理所当然的事。
——难道这次沃尔夫上校引以为傲的鼻子出错了吗?
在场的部下开始怀疑。
这时,房门开启,走进一名两颊通红的金发青年,是沃尔夫上校的年轻秘书约翰。
「请恕我来晚了。」
他如此说道,向沃尔夫上校递出一份大信封。
信封内是刚洗好的几张照片。是约翰以情报局持有的小型相机,在柏林医院拍到的照片。
拍照的对象,全都是一名躺在床上的年轻人。
白色床单盖至胸口的位置,面无血色的脸庞比床单还要苍白。
真木克彦。
在列车事故中丧命的日本青年……不,他持有写秘密笔记用的特殊火柴,是日本的间谍。
沃尔夫上校冷峻的灰色眼瞳,以几欲贯穿照片的锐利眼神,细看每一张照片。
真木克彦虽是东洋人,却有着轮廓深邃的端正五官。令人意外的是,他的脸上没任何伤痕。衣服右领沾满血渍,似乎被利刃划破。除此之外,他的表情相当安详,很难联想到他是被卷入可怕车祸中的死者。
下一张是右手的放大照,食指与中指有脏污,他是个瘾君子。没错,就算他身上带着火柴,应该也没人会怀疑。
「听医生说,他的死因是列车折断的铁架贯穿他的身躯,造成休克和失血。之所以表情如此安详,应该是立即丧命的缘故。」
「这是真木本人,没错吧?」
沃尔夫上校低头望着照片,如此低声询问。
「在来这里的路上,我向附近居民出示照片确认过,确实是真木没错。不过……」
「不过什么?」
沃尔夫上校抬眼问。
「怎么说好呢……说来有点奇怪……」
约翰一脸为难地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