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捡到火柴吗?」
「是、是的。只、只捡到火柴。」
「不准说谎!」
沃尔夫上校突然厉声训斥:
「你身上携带了两个钱包。你在车祸现场,趁乱打劫,所以才会想匆匆逃离现场。」
「不,我、我绝不会做这种事……」
「其中一个钱包很老旧,与你的身份相符。里头只有一些零钱。问题在于另一个钱包。」
沃尔夫上校已无视于对方说的话,自顾自地说道:
「那是高价位的真皮钱包,不像是你这种人会有的东西。而且还很新,上头没有缩写字母。里头只有几张大钞,没放任何显示持有者身份的物品。快坦白说,这钱包是你跟谁偷的?这钱包的主人是谁?」
接连被问了这么一长串,男子面如白蜡。他双唇颤动,说不出话来。
沃尔夫上校以冷峻的声音向两名身穿制服守在门边的部下下令。
「把他带下去。行窃同胞,却完全不当一回事,得好好矫正他腐败的心性。只要稍微让他尝点苦头,应该就会想起不少事来。」
部下从两侧架起男子的手臂,男子一副猛然回神的模样,朗声大叫:
「请等一下!我想起来了。我会乖乖说实话。请饶了我吧……」
沃尔夫上校轻扬单手,指示部下在一旁待命。男子前额冒汗,以恳求的口吻接着说:
「您说的没错。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偷的。可是……不,不对。我发誓,我这不是向德国同胞偷来的。这可不能开玩笑啊,再怎么样,我也不可能偷自己的同胞啊。我偷的对象是外国人……而且还是黄皮肤的亚洲人,更何况他已经死了。死人根本不需要钱包,不是吗……?」
「叫什么名字?」
「咦?」
「我是问被你偷走钱包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钱包里原本应该有他的名片才对。」
「啊,经你这么一说……」
男子眨了眨眼。
「可是,可以看出他名字的东西,我都当场丢了……」
沃尔夫上校轻轻努了努下巴,架住男子手臂的那两名部下,立刻朝手中使劲。
「等、等一下!我马上想,马上想……」
男子皱起眉头,一副努力思索的模样。接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抬起脸来。
「有了,不知道是他的姓还是名,是『M』开头。好像叫MAKI(真木)什么的。」
之前一直默默守在房内角落的秘书约翰·鲍尔,迅速看过乘客名单。他站起身,向沃尔夫上校指出名单上的一行。
「符合条件的,只有这个人。」
真木克彦,日本人。
打字印出的名单栏外,附上手写的「死亡」两个字。
沃尔夫上校朝名单瞥了一眼,旋即站起身。
「我们走。」
他说完话,正准备从房间旁的别门走出时,一名部下小跑步从房内横越而来,在他耳边悄声询问:
「他要怎么处置?」
沃尔夫上校停步,转头望向身后。奥图·法兰克被抓住手臂,正以求助的眼神望着他。
坦白说,关于要如何处理事故现场逮捕的可疑人物,在各自主张拥有管辖权的盖世太保与国防军情报局之间,有不少角力之争。双方对于到底由谁负责侦讯一事,始终无法定案,结果由先抵达现场的情报局强行带走可疑人物。因为这次的事故怀疑与敌国间谍有关。
但根据之后的调查,事故的直接原因是红绿灯故障。有部分配电盘劣化,出现接触不良的问题。理应禁止列车进入的信号似乎未能正确亮灯。
无法认定这是敌国间谍引发的恐怖事件或是破坏活动。
如今正倾全国之力投入目前的战争中,像列车的运行管理这类日常问题,当然无法周详因应。这次的惨祸就是这样的结果导致,可说是不幸的意外。然而……
有不少同胞伤亡,酿祸的原因不该存在于这神圣的国家之中。
需要有代罪羔羊。
他虽然不是火灾现场的小偷,但仍是趁车祸行窃的小偷,这种人根本就是人渣。活在世上对国家一点助益也没有。既然这样,这时候就只能拿他当牺牲品了。
「交给盖世太保那班人。」
他如此低声下令,再度迈步离去。
如果是盖世太保,肯定能从这名男子口中套出对国家有利的自白……
他最后转头瞥了一眼,看见一名部下接获命令后,已奔回原来的位置。面带冷笑地在牺牲者耳边低语。
秘书约翰在他背后关上门。
隔着那扇厚门,传来男子因恐惧而发出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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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大街三十二号。
这是真木克彦护照上所写的住处。
二十八岁,单身,无同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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