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DOUBLE JOKER 法属印度支那作战

况有关的机密情报。

  看来,这次的视察团虽然对外宣称是「监视阻断援蒋物资的情况」,但背地里似乎另有目的。

  发现这点后,高林便刻意不让自己对通讯内容涉入太深。

  ——没必要知道的事,最好别知道。

  这是高林的座右铭。

  高林机械性地将转成密码的通讯文带至位于河内市中心的法属印度支那邮务电信局,向日本打密码电报。或是将收到的密码电报带回,以翻译用的乱数加减后,再以暗号表恢复成日文,呈交给土屋少将。

  他提醒自己不要看内容。

  只要不看,就不会有任问题。

  他心里这么想。当时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卷入那起事件中。

  被袭击的事,来得很突然。

  当时他来河内已满一个月。事后回想,或许是自己一时太过大意。

  但街上遇见的越南人,个个都很友善,常有陌生的越南人笑咪咪地朝高林打招呼。另一方面,长期殖民此处,统治当地的法国人,也许是还没能从祖国已向纳粹德国投降的冲击中清醒过来,一直弥漫着一股消极的气氛。法属印度支那当局以近乎卑躬屈膝的态度接待日本视察团,一点都感觉不到敌对的气氛。

  不管再怎么细看,都找不到一丁点危险。反而是「要时常提高警觉,不能大意」这句话听起来比较强人所难。

  高林在抵达河内后,刚开始也是怀着戒心,晚上都避免外出,但不久便在日本军人的带领下,常出入于河内最热闹的闹街钦天街,以及位于市郊,宛如朝着湖心而建的舞厅。

  起初他没什么兴致,是硬被人拉去河内的舞厅,但那舞厅的华丽气氛令高林心醉神迷。越南的女舞者个个美若天仙,那些白天时死气沉沉的法国军官,夜里来到这处闹街后,却像换了个人似地神采奕奕。在这里,高林用他记忆模糊的法语和生硬的越南话,便勉强能与人对话。他连夜光顾舞厅,认识了几名越南人和法国人。从他们那里得知各种从未听过的酒名,那些酒名古怪的鸡尾酒,令他喝得酩酊大醉。真是天差地别,这句话浮现他脑中。在日本本土,奢侈是必须引以为戒的坏事,甚至还禁止女人烫发,这些事在这里看来,宛如是句玩笑话。

  当时他就在从舞厅返回的路上。

  一如平时,独自漫步在红河河岸道路的高林,突然脑后挨了一棍。

  不,他只是事后认为是被棍棒之类的东西击中,但事实为何,他并不清楚。当时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发生何事。

  当时的感觉,与其说是疼痛,不如说是因冲击而脑袋整个麻痹。眼前一黑,双膝发软,瘫倒在石板地上。

  他只记得这些。别说有余力抵抗了,甚至连回头看清楚对方都办不到。

  看来,才一眨眼的工夫他就失去了意识。

  他感觉到有人伸手朝他上衣口袋摸索,这才清醒过来。

  右颊底下感受到坚硬石板地的触感。……看来他是伏卧在地上。

  高林努力想忆起自己目前的状况。

  对了,我漫步在红河河岸道路时,被人袭击……道路有一侧是一整排像仓库般的建筑……新月高挂夜空……前后都没有行人……

  他想起身,但身体不听使唤。别说出声叫唤了,就连要睁眼都有困难。头痛欲裂。

  这段时间,有人毫不客气地将手伸进他上衣口袋里,拿出里头的东西。脸旁传来零钱散落一地的声响。

  ——是抢匪吗?

  高林以迷糊不清的脑袋如此思索。

  ——早知道会这样,真应该找人和我一起回去。

  他如此反省,但为时已晚。人总是在事发后才后悔。

  高林闭着眼睛苦笑。身体依旧无法动弹。既然这样,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蓦地,在口袋里摸索的那只手就此停住。

  对方从他口袋里抽手,紧接着下个瞬间,快步奔跑的脚步声就此远去。

  他被粗鲁拉起,甩了几下耳光。

  脸颊的刺痛令他意识清晰。

  他微微睁眼。

  眼前出现一名年轻男子的脸庞。此人双目细长、鼻梁高挺,有着当地少见的白净肤色。男子窥望他,眉宇间泛着担心之色。

  「喂,你不要紧吧?」

  对方以日语问道。他心中的不安和恐惧旋即消失,一股安心感向全身扩散开来。

  高林朝这位在遥远异邦解救自己的年轻男子微微颔首,接着马上又不醒人事……

  3

  「您回来啦。」

  一打开门,旋即有人以生硬的日语迎接。

  紧跟在声音之后,出现一名身材娇小的年轻女子。

  她眼若点漆,令人印象深刻。乌黑油亮的长发,垂落双肩。尽管天色已晚,但她还是整齐地穿着白色的丝质长裤和鲜花图案的丝绸衫,因为她一直在等候高林返家。她立领上的粉颈微倾,嘴角总是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女子名叫燕。

  在越南话中是「燕子」的意思。

  「我回来了,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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