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接着走向柜台,喝掉了杯子里剩下的咖啡。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现在才开始啊。伪造可不就是代笔人的工作吗,这说明你终于是个像样的代笔人了。」
啊,这么说的话——我想起来了。赛蕾涅小姐曾说过,有人曾找过她伪造文件,但她拒绝了。
「呜呜,虽然确实有人说,一个代笔人只有能做出能以假乱真的伪造品,才算是入了行……!」
居然还有一种职业的评价标准是这个样子的,真是稀奇。就算说这是文化差异,我从小在一个守法意识很高的社会里长大,所以还是有点不容易理解。但是,赛蕾涅小姐说这番话时的表情也很难受,果然个人的价值观也许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相通的吧。
赛蕾涅小姐抱住头,蹲在了地上。
「啊啊……果然还是不做可能会比较好……我只要一直能做情书的代笔就满足了……」
「这不是挺好的嘛。一回生,二回熟,以后都是一样了。而且你还能赚更多钱。」
波尼婆婆非常口无遮拦地说。
但是这样反而可能还更好。被她这样直白地一说,我开始觉得,或许道理真的就是那样。
赛蕾涅小姐也抬起脸,用手扶着下巴。
「好像真的是那样……」
可是下一个瞬间她又开始用力摇头,头发都被摇乱了。
「不对,不行的,不行! 这可是违法行为! 啊啊,要是被抓住了该怎么办……我不想去伪牢啊……」
「你也太夸张了。要是就因为伪造文书把代笔人给抓起来,伪牢早就塞不下了。」
「伪牢是什么?」
我虽然不愿意插嘴,但这个没听说过的字眼还是很让人在意。波尼婆婆看了我一眼,抬起了半边眉毛。似乎这还是个很普遍的常识,普遍到连波尼婆婆都开始觉得我奇怪了。但她没有细问,还是回答了我。
「伪牢*就是关罪人的监狱啊。正式判罪之前先把人关在那里,那地方大多是地下石砌的脏牢房。一堆囚犯被塞在同一个地方,所以谁都不想到那种地方去。」
[*注:这个词原文是片假名,对应法语pastiche,这个词的意思就是『仿品』,于是我们将它意译成了『伪牢』。]
「呃,原来如此。」
也就是说那是拘留所一类的东西吗。而且从这番描述来看,那里的环境应该不怎么好。
或许是赛蕾涅小姐又产生了联想,她再次抱起头,发出「啊啊啊啊」的呻吟声。提瑟坐在她的正面,抚摸着赛蕾涅小姐的头。
「呜呜,谢谢你,提瑟。姐姐就是到了伪牢里,也不会忘记提瑟的……」
「所以说,你真的太夸张了。只是伪造一份文件,谁都不会在意的。公差们都知道这件事,而且就凭帮他们处理那些麻烦的文书工作,人家还很感谢你们呢。」
波尼婆婆从怀里取出烟杆,又突然想起提瑟和赛蕾涅小姐还在场,结果她烦恼地看了看烟杆,只把它在手中转了几圈。
「更何况,我看你也不是在伪造文书里加笔印的那种性格吧?」
「笔印……?」
这次轮到提瑟对波尼婆婆投去不解的视线。不过在赛蕾涅小姐首先开了口,所以提瑟又把目光转向她。
「代笔人都有一种用来识别的印记,叫做笔印。那个是用来标明文件由谁写成的,但是有些人也会把它偷偷地改在伪造的文书上。」
「明明是伪造,却还要盖上自己的印章吗?」
那要是事情败露了该怎么办?
「哼,那些人把自己当成艺术家,觉得要夸耀一下自己的杰作,而且还能用来当宣传。要是入了哪个官差的法眼,没准就能当上书记官,专门给大人物服务。」
「只要是代笔人,每个人都梦想变成那样呢……」
赛蕾涅小姐颇有感触似地说。
「反正你也开始干伪造的活了,要不然也把笔印加进去如何?」
「不、不行的! 那样太可怕了!」
她用手抱起肩膀,发着抖说。
「我虽然也很想成为书记官,可是只要一想到伪牢就觉得自己肯定不行的!浑身都会发抖,根本就写不了字!」
波尼婆婆斜着眼看了赛蕾涅小姐一下,然后又惊讶,又无奈地叹着气说。
「真是的,既然你是这种认真得要死的性格,那为什么还要接伪造的活儿啊。」
「呜呜,我也没办法才做的……」
赛蕾涅小姐的肩膀一下子垂了下来,提瑟不停地揉着她的头发,就好像抚摸大型犬一样。
「我的父亲在工作中受了伤,必须修养一段时间才行。」
「怎么会成——」
波尼婆婆立刻开了口,不过——
「然后,父亲作担保的一个朋友又不在了,放高利贷的人就照过来,说让我们快还钱。」
又随即像是斟酌用词一样,缓缓地说到。
「成了这个样子,确实让人头疼啊……」
她把手按在太阳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