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我双手扠腰对著大叔说:
「而且啊,那女孩不是说了吗?说她很想爸爸。你看到她的表情了吗?你想让她露出那种寂寞表情到什么时候啊?」
「唔!」
大叔抱著头,发出低嚎。
最后他大力搔头,发出「喔喔喔喔喔喔」的声音,并用头撞击吧台,店内响起一阵沉重的声响。
「没错、你说得没错,如你所说,我明天就去见她们,去跟她们道歉!交给我吧!我最会道歉了!」
见大叔发出大笑,我看著他,扶著额低喃「或许不太行啊」。
「我已经赌够了,亦受到教训,钱也还完了,我要认真过活。管他什么赌博的才华!我决定要认真过活了!」
「你不现在就去吗?」
「我、我需要一些心理准备。」
这人不要紧吗……
5
大叔从一早开始便显得坐立难安,在店里从一头走到另一头,并再度折返。我说「请你坐著冷静一下」,他一开始还会听话照办,但之后渐渐开始抖脚,还愈抖愈凶,接著又站起来踏步。
即使过了中午,大叔也依然留在店内。客人纷纷对他投以怀疑的视线,但大叔似乎没有心思注意这件事。
我正烦恼著该如何是好,大叔突然停了下来。
「好、好……正面,正面的话我就去。」
也有一些事是不交给老天爷决定便无法下定决心呢,那与其说是赌博,更类似占卜。人们靠它祈祷事情顺利进行,依赖无形无相的命运,得到跨出步伐的勇气。所以不能说那只是掷硬币,而是把自己所有迷惘与恐惧都寄托于硬币。
大叔一直盯著放在手指上的硬币。
一分、三分……过了五分钟,大叔并没有掷出硬币,反而紧紧握住它。
「……真是的,真是可悲,我已经决定不再依靠这种东西了吧。」
大叔低喃道,并望著我。
「我去去就回。」
闻言,我点点头,自然而然地露出笑容。
「好的,一路顺风。」
我目送大叔离开。
一定会顺利的。
我这么认为,也如此祈祷。因为赌博,大叔的人生被彻底颠覆,太太、女儿或许都变得不幸。不过,本人说自己真的经过反省,想从此刻重新开始时,我希望也有人能相信他。
我蓦地想起大叔望著女孩吃饭的模样所露出的表情,回想起自己见过同样的面貌。那是年幼时,父亲看著我的脸。见到还是孩子的我努力地扒著饭,爸爸停下筷子,目不转睛地望著我。
爸爸的嘴角上挂著那抹微笑。
回想起这件事,我也不禁笑了出来。
是啊,那一定是父母看自己孩子的表情——看著可爱无比的孩子。
我望向大叔踏出的门。
真心希望一切都能顺利。
所谓家人的温情,看起来是那么色彩缤纷。
——但那一天,大叔没有再回到店里。
6
之后即使过了两天,大叔依旧没有回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不对,若什么事都没发生,他就不会迟迟未归,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由于没有可以判断的依据,我的想像无法确切成形,因此不安的阴影更加浓重。
不过,这与来到咖啡厅的客人们没有任何关系,为了提供一如往常的服务,我并未表现出不安的神情,而是与过去一样擦拭著杯子,细心地冲泡咖啡。
黑豹屠牙先生在吧台读著厚重的书,他今天似乎休假,没有穿著平常那件白衣。精灵姊姊坐在座位席发著呆,看起来眼皮快要闭上,昏昏欲睡。矮人大叔在后方座位,正用小巧的榔头铿铿铿地敲打著红黑色石头。
这一切都是一如往常的景象,而我也是其中的一部分。不过我会不经意地望向窗外,如大叔过去一样,用额头抵著窗户。
路上的景色也一成不变得令人吃惊,但缺了某个关键性的东西。
那女孩不在了。
大叔离开后的隔天,也见不到女孩的身影了,而我并不清楚两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
不对,别往负面想了。
我摇了摇头,就是因为我个性悲观,才总想像一些不好的事吧,真是讨人厌的个性。
更积极正向地思考吧。比如说,大叔去见了太太,因为在外打混了好几年,所以当然会大吵一架吧,大概会被揍两三拳,但最后两人应该会和好,拥抱彼此,并等著女孩回家。没想到当时的大叔竟然就是自己的爸爸——这虽然是很老套的剧情,但只要人们能得到幸福,我便乐见其成。大叔一定是因为家人久未团聚,所以彻底忘记要来跟我说一声了。
连我自己都觉得脑中产生的故事情节很不错。
一旦这么想过,便觉得彷佛是真的,心情也变好了。
然而,我的心情又忽然跌到谷底。
我从一直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