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
大叔目不转睛地望著女孩脸颊塞满食物、不断咀嚼的模样,他用手撑著脸颊,露出柔和的笑容。我总觉得在哪见过这样的表情,是在哪里呢?总觉得是颇久以前的事情了。
女孩吃完一半的亲子面包时,大叔才终于咬下第一口。
「喔,这的确很好吃呢。」
「对啊!」
接著,大叔与女孩四目相交,彼此开心地笑著。咽下第三口后,大叔转向女孩道:
「我说,你妈妈怎么了吗?」
「妈妈卧病在床。」
女孩头也不抬地说,用叉子舀起掉落在盘子上的料,仔细地放回面包上。
「是生病了吗?」
「我不知道,妈妈说没事、不要紧,不肯告诉我。」
「这样啊,这真让人担心呢。」
「我很担心。」
过了一会儿后,大叔开口道:
「家里还有其他人吗?像爸爸之类的亲人。」
「爸爸在很远的地方,因为他是水手。」女孩抬起头,望著大叔说:「他会从世界各国寄信回来唷!还会把那个国家稀奇的东西啊、硬币啊一起寄回来。」
在世界各国旅行的水手啊,真是浪漫的工作呢。
「爸爸现在在哪里呢?我真希望他快点回家。」
女孩笑著说,将最后一口面包放进嘴里咀嚼。大叔的盘子上则摆著才吃了几口的亲子面包。
目送女孩离开后,大叔一直不发一语。他坐在吧台,盯著排在桌上的花看。即使客人上门,感觉他也完全没发现,使我犹豫要不要跟他说「喂喂喂我可是雇主啊快工作」。
最后我并未付诸实行,是因为没有那么忙。这家咖啡厅不是什么生意兴隆的店铺,尽管这样说起来有点可悲,但也因此得以维持在此悠闲度过的时光。客人一多起来,就会变得吵吵闹闹,这样一来,便无法保持静谧悠闲的气氛了。
话虽如此,一旦到了晚饭前这段时间,我们家的店便会变得更加安静。具体而言,这时候往往没有客人,大家都踏上归途,并烦恼晚饭要吃什么了吧。
这段时间总令我觉得寂寞,但今天不要紧,因为有大叔在。
「你要消沉到什么时候啊?」
我这么对他说,大叔呆呆地抬起头来。
「干嘛露出那种惊讶的表情?好像爸爸发觉有段时间不见,女儿便长大许多一样。」
语毕,大叔便瞪大了眼睛,接著露出苦笑。
「你的直觉很准呢,虽然打赌很弱。」
「有必要说我打赌弱吗?」
「我的表情有这么好懂吗?」
「不要无视我的问题好吗?」
「这样啊,被发现了啊。」
「听我说话啊。」
糟糕,不行不行,我用这种口气对长辈说话,实在不太好。
我做了个深呼吸。
「我想说你一直在看窗外,原来是在看这女孩啊。」
大叔慵懒地撑著脸颊开口:
「我老婆……嗯,如果她还没厌倦我的话。她写信说她在这座城市里卖花,我睽违已久地来找她,却没找到人,反而看到一个感觉很熟悉的孩子提著花篮,我心想……该不会是这样吧。」
「你是水手吗?」
我用女孩说的内容询问他,大叔便耸了耸肩道:
「我看起来像吗?」
「不,完全不像,你看起来像一个游手好闲的窝囊废。」
「我说……你讲得也太过头了吧……不对,你说得也没错……」
「那她为什么说你是水手呢?」
「那不是我。」
「咦?」
大叔露出温和的微笑。
「我根本没寄那些信,也没寄世界各国的土产、硬币,我寄给她们的只有钱而已。」
「那么……」
我本来想问「那些东西是谁寄的?」,却立刻发现不需要问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
「她甚至替我尽到一个称职父亲的责任了啊……」
大叔拿起一朵花,将之不断地旋转。
这座城市有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商人会带来奇珍异物,当然也会有世界各国的硬币吧。那女孩的妈妈买下这类东西,假装是巡游各国的水手父亲寄信回家的。
「比起迷上赌博、夸下海口说要靠赌博扬名立万,并离开村子的男人,说是水手比较像一个好爸爸吧?」
「你真的很恶劣。」
我不禁毫不掩饰地说道。
「……不,我本来真的打算立刻回家。我听说了在王都有一场卡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