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会有这种事!我本来想这么说,但又摇了摇头。这里与现代社会不同,没有制定如此完善的法律。这里是个一旦牵扯到利益,只要透过金钱、权势便能为所欲为的世界。
「到哪都有想四处收购它的人,光凭生长在迷宫之中的稀少花卉这点,便能卖个好价钱。如果是罹患白死病的患者,更能以生命的代价之名对其予取予求,卖给研究者或医疗相关机构也好,用途多得很。」
我的肩膀蓦地变得沉重。我能预想到所有状况,即使如此,还是得问出那个我不想问的问题。
「那现在得到白死病的人——」
我望著屠牙先生。
屠牙先生也回望我,脸上表情异常地不带任何情绪。啊,我冷静地想著,这一定是屠牙先生身为一名医师的表情,而且还是要对患者宣告坏消息时的表情。
「我只能说——很遗憾。」
「这样、啊。」
「这不是有钱便能解决的问题,能独占药花的人早已厌倦了金钱,不用金钱以外的东西作为代价,无法在交易中让他们交出药花吧,像我们这种普通人是不可能办到的。」
我仰望著天花板。
虽然我祈祷一切都能顺利进行。
但我输了这场名为祈祷的打赌。
7
入夜后,我早早就打烊了。
我没打扫便熄掉灯火,坐在吧台席不断思索。虽然知道这不是光想便能解决的问题,但我还是无法不思考。
我心想——
乾脆去拜托谁看看吧。
柯烈里昂先生、戈尔爷爷或是艾纳,去恳求他们的话,他们是否会帮我一把呢?
这么一想,我便对自己的想法感到作呕。
你想帮助女孩的想法,只是一种傲慢。你是想成为英雄吗?——我听见这样自问的声音。然后为了自我满足,还要滥用来到店里的人们的地位或权力吗?那是超越顾客与老板立场的行为,为了自己而利用顾客,是最不该做的事。
不过,我很想解决这沉重的心情。
我想帮助女孩的妈妈。
为什么会这么想呢?连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明明我平常总是能保持距离应对进退,可以抽离感情,说著「真可怜」、「好遗憾」、「莫可奈何」才对。这件事又使我的胃一阵翻揽。
我不断思考著同一件事,彷佛在没有出口的迷宫中打转。时间早已过了深夜时分——当店门被轻轻打开,我才发现这个事实。
突然吹进室内的风促使我望向店门口,而大叔正站在那里。
「——嗨。」
「大叔!你去哪了!」
我这么说著并靠近他身边,便发现大叔身上的异常状况。
「这是怎么了?」
即使室内只有月光,我也知道大叔的左臂从肩膀以下都染成一片红色,有什么液体流到指尖,滴滴答答地淌落地板。仔细一瞧,便能发现他的脸与脖子上冒著大颗大颗汗珠,肩膀因喘著大气而不断上下起伏。
「哎呀,没什么大事,不过能让我到里面去吗?只要一下就好、一下就好。」
他用一如往常的开朗语气这么说完,便穿过我的身边,进到店里。我也慌张地跟在他身后。
「受伤了!你受伤了啊!」
「别大呼小叫的,伤痕可是男人的勋章呢,超痛的。」
「你讲出心声了啦,如果要耍帅,也请装得像一点。」
大叔一如既往到让人傻眼的地步,我瞬间有些虚脱。啊,真是的……
「总之,你这段时间去哪了?」
「这是个好问题,不过说来话长,现在就先不说了。我是有事拜托你才来的。」
大叔把手伸到腰后,取出一个细长的罐子。这个被放到吧台上的罐子以玻璃制成,澄澈得令人惊讶,光这样就不知道要多少钱了。罐子内是一朵纯白的花朵,舒展著大片的花瓣。
「这该不会是……」
「什么嘛,你知道了啊,这种花好像能做出白死病的药。」
大叔云淡风轻地道。
「这是怎么回事?这跟你的伤有关系吧?而且听说这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啊,啊,真是的。」
我不禁抱头苦恼,有太多问题要问了,使我脑筋转不过来。
大叔拍了拍我的肩膀。
「好了,你冷静点。」
「这都是你害的啊!」
我不由得大喊道。大叔只是愉快地笑著,毫不在乎我无言的视线,收起脸上的笑意后,将玻璃制罐子塞给我,我下意识地乖乖收下。
「你能帮我把这个送过去吗?」
「咦、不,为什么是我?」
「也是喔,对了,你就说是水手老爸送来的,大概是这种感觉。拜托你尽快送去吧。」
「你为什么不自己